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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安可洛從未被人這樣看過,而那紫袍男子的目光火辣辣的,令她更加不知所措。

  尉遲決的黑眸眯了起來,歎了口氣,「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我倒要問問你這個大將軍,都回帝京多久了,也不去看看我!」紫袍男子一臉惱怒之色,竟是在指責尉遲決。

  白袍男子的臉早已笑開了花,「我說,你也不能怪定之不去看你,你那地方,是任誰想去便去的麼?」

  紫袍男子手一抬,指著白袍男子便罵:「不像話!成何體統!廖瑉啊廖瑉,你是什麼身份,竟讓尉遲決將你使喚來使喚去,替他辦私事?我還奇怪門外那輛四輪馬車是怎麼回事兒呢,原來是要你接她去了,皇上賜的東西大將軍還真是一點兒不知道珍貴……」

  白袍男子摸了摸鼻子,訕訕道:「我這也是有求於定之,否則是斷然不會答應他的。」

  紫袍男子喘了口氣,看看安可洛,又看看尉遲決,然後眯著眼睛笑道:「我還道帝京街頭巷尾的傳聞是空穴來風,沒想到竟是真的。」

  尉遲決伸手拉住安可洛的胳膊,往身邊一帶,側了腿,便讓安可洛坐在了他的膝上。不顧懷中安可洛的驚呼,他盯著紫袍男子,慢慢道:「我的人,你少打主意。」

  紫袍男子眼睛翻了翻,臉上愈顯惱怒之色,「尉遲決,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禦史台那幫傢伙彈章都準備了好幾箱了,你怎麼還有心思在這兒抱著美人?」

  第七章 論兵

  安可洛感到腰間大掌傳來的暖意,臉不經意間又紅了起來。她實在不敢相信尉遲決能當著那兩人的面就做出如此逾越之舉,但他那一句「我的人,你少打主意」卻讓她的心震了一震。

  定是說笑之辭罷了……她悄悄抬眼看看尉遲決,見他剛毅的臉龐一副凜然之色。她紅了臉,想到昨日也是這樣被他擁在懷裡,心裡一陣不自在,身子不由自主地在他懷中掙扎著想要出來。

  尉遲決又將她身子往上一抬,雙腿微並,牢牢地讓她坐在了他的腿上,一隻手緊緊地勾著她的腰,側過頭,貼著她的耳朵低聲道:「再動,我會讓你離我更近。」

  「尉遲決!」紫袍男子簡直忍無可忍了,「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的話!」

  尉遲決眼皮抬也不抬,「都快要出閣封王的人了,來我這兒就只會大呼小叫麼?」

  出閣封王?安可洛聽了大驚,這才朝那紫袍男子看去,果然衣料華貴,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膚也昭示著其養尊處優的地位。

  紫袍男子瞧見安可洛那驚詫的眼神,嘴角抽搐了一下,轉頭看向白袍男子,口氣是滿滿的無奈,「廖瑉,你說說,他動不動便拿這個來說道我……」

  廖瑉在一旁正看得樂不可支,聽了他這話,便笑道:「誰叫你來攪了定之的好事呢,昌平郡王殿下……」

  聽見廖瑉最後的幾個字,紫袍男子挫敗地歎了口氣,以手撫額,「我是看見天音樓前排了半裡地的車馬,料想今日想點安姑娘的人實在太多,要見一面定是非常不易,這才掉頭來定之府上的,誰曾想他竟叫你去將安姑娘擄了過來。我豈是故意要攪他好事的?」

  話音剛落,另外兩人便一齊叫了出來——

  廖瑉憤然道:「什麼叫擄來?我明明就是有禮有數地去請來的,還平白無故地被人當做登徒子……」

  尉遲決目光如劍般掃了過去,「你去了天音樓?你要去見她做什麼?」說著,放在安可洛腰間的手又收得緊了些。

  紫袍男子眉尖擰起,不悅道:「你們兩個,到底還當不當我是郡王,哪有這樣對我說話的。」

  尉遲決冷哼一聲,「八歲那年你騙著讓我偷偷帶禁書進宮給你看,結果被我們家老爺子發現,將我一頓毒打,一個月都下不了床。還有哪個親王郡王小時候似你這樣?」

  廖瑉也冷笑一聲,「十二歲的時候你哄著我去軍器監給你偷神臂弓,要不是我大哥及時發現,我連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你這個郡王,還真是體恤天朝子民啊!」

  紫袍男子默然片刻,露出尷尬的笑容,「大家都認識那麼久了,這些事情何必拿出來說呢。」

  安可洛看著眼前這三個男人你來我往的嘴上交鋒,簡直是目瞪口呆,連自己還坐在尉遲決懷中都暫時忘了。

  昌平郡王衛靖的名字,若帝京有人說不知道,怕也沒人相信。衛靖在今上眾皇子中排行第三,雖不是長子,但確是中宮所出。子憑母貴的他自小深得太皇太后寵愛,脾性自是要比其他皇子們頑劣。但直到今日,安可洛才真正領會到,這個人們口中盛傳的三皇子到底是怎麼個頑劣法。

  白袍男子的名字讓安可洛覺得好生熟悉。廖瑉。她在腦中想了許久,但卻想不出這熟悉感到底從何而來。

  「你還準備在這兒待多久?想必周叔此刻正在外面等著你。」尉遲決這話一出口,立馬又引來衛靖的白眼。

  「尉遲決,你說你就不能讓我消停一會兒,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衛靖苦著一張臉,想了想,「別的不多說了,你就做好明天被彈章淹沒的準備吧,到時候別怪我今日沒提醒過你。」說罷跺了跺腳,又一陣風似的走了出去。

  廖瑉看了看尉遲決和他緊摟在腿上的安可洛,臉色頗不自然,乾咳了一聲,然後臉上又堆起了笑容,「定之,既如此,我就先走了,你答應過我的事兒可別食言!」

  安可洛看不見腦後尉遲決的表情,只看到廖瑉飛快走出房間,又反手將門帶上,扣好。待屋外腳步聲漸行漸遠,她聽見身後微微響起一聲喘息。

  「人都走了,你放我下來……」安可洛不安地扭動身子,一顆心在胸中亂撞。

  鎖在腰間的手臂沒有任何放鬆的跡象,安可洛微微歎了口氣,早就料到這男人是不會聽她說的話的。正要掙扎時,低頭卻看見他手背上已經結痂了的血痕,她小手不由自主地探上去,輕輕地摸了摸,悄悄問道:「還疼麼……」

  尉遲決的唇貼上她的頸後,慢慢地摩挲著她雪嫩的肌膚,一聲低語從唇中逸出,「你這是在誘惑我?」

  安可洛連忙把手移開,頸後的熱浪讓她全身起了戰慄,她咬著唇,轉動著身子,想要避開他熱燙的唇。尉遲決卻不讓她如願,低啞的笑聲在她身後響起,唇舌糾纏著她的頸子不放。

  腦中電光石火般閃過範衾衾閒時淘氣偷偷拿給她看的×宮冊子,安可洛驚喘一聲,更欲掙脫他的懷抱。

  尉遲決的唇離了她的頸子,貼著她的耳,嗓音異常嘶啞,「若想沒事,便不要再動。」

  她馬上不再扭動身子,乖乖地坐在他腿上,任他抱著,心裡卻七上八下的,不知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他的舌尖滑過她的耳垂,「討厭我碰你?」

  「我……」她開口,卻不知如何來答,他碰觸她時,她覺得整個身子都不正常了,軟軟的,酥酥的…… 「天太晚了,我要回天音樓了……」

  「今晚留下可好?」他的舌尖在她耳根處來回滑動著。

  她覺得整個人都要被身子裡的熱浪擊垮了,但他這句話卻讓她的心驟然冷了下來,「將軍當我是隨隨便便、即招即至的女人麼?」

  他突然大笑起來,手也鬆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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