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賦花瀾 | 上頁 下頁 |
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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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洛微微一福, 「楚娘今日身上不爽,我一直陪在身邊,郎中才來看過。先前是怠慢了公子,只是不知公子擋著天音樓的門檻,究竟何意?」 「不敢,」白袍男子勾了勾唇角,「想必安姑娘也瞧見了外頭的人馬盛況,在下實是受人之托,不想安姑娘受擾,給安姑娘一個清淨罷了。」 「受何人所托,公子可否言明?」安可洛雖在樓上,但先前梳雲已將這男子在大廳的行徑細細對她描述了,心中料定此人不凡,但聽到他是受人之托,也不免驚訝,竟不知什麼樣的人可以開口讓他做事。 白袍男子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掏出一方絲帕,遞給安可洛,笑道:「那人說了,安姑娘一見這個便知。」 他掏出帕子之時,安可洛便已明白——是她昨日在偏廳替尉遲決擦拭手背上血跡時用的,後來便怎麼也尋不到了,誰能想到此刻卻在這白袍男子身上? 一想到尉遲決,她便渾身不自在起來,耳朵發燒,卻也不得不接過那帕子,趕緊塞進袖子裡。 身旁的範衾衾早叫了起來,「那不是安姐姐一直隨身帶的帕子麼?你是怎麼偷了去的?」 白袍男子聞言,一臉愕然,「這位姑娘,在下如何得罪你了,你要如此污蔑在下?我與安姑娘今日才見,那帕子怎會是我偷去的?」 範衾衾小臉俏紅,仍不依不饒道:「看你這人嬉皮笑臉的樣子,還有什麼事情是你做不出來的?誰知道你是用了什麼下三爛的手段,偷了這帕子,還不就是處心積慮地要見安姐姐一面!」 白袍男子一臉哭笑不得的神情,「得,本想做件好事以成人之美,誰料竟被一小母狼咬住不放!我何時受過如此待遇,唉……」 範衾衾跳了起來,怒道:「你罵誰是小母狼?」 白袍男子卻不再接茬,看著安可洛苦笑道:「還望安姑娘還在下一個清白吧。」 安可洛已是尷尬至極,低聲道:「那人……他為何要讓你來這一遭?」 白袍男子一擊掌,好像一下子想起了什麼似的,嘻嘻笑道:「差點兒就忘了正事兒了。那人說了,若安姑娘最後肯見我,便要我給安姑娘帶一句話:『我一向是說到做到之人』。」 安可洛聽了,臉噌地一下紅透了,想起尉遲決先前對她說的:「既是我迫了你登臺,那我便負責還你個清淨。」——這白袍男子今日所為,可不正是應了尉遲決這話麼。 白袍男子瞧著她的模樣,笑得更加開心了,「安姑娘,那人還說了,若安姑娘肯有一點點感激我今日所為,天音樓外有馬車候著。」 這幾句話,旁人聽了均是一頭霧水,面面相覷,不知道這白袍男子話中何意。 倒是楚沐憐的臉上露出些許了然的神色,「洛兒,也真難為那人了,莫要拂了別人的一片心意。」 「楚娘……」安可洛驚訝于楚沐憐的態度,但看到楚沐憐那淡定的眼神,便歎了口氣,對白袍男子道,「如此就有勞公子了。」 白袍男子籲了口氣,一副大功告成的樣子,笑道:「安姑娘客氣了。」他在前引路,走至天音樓門口時,卻又回頭,望瞭望範衾衾,嘴角翹了上去,「早知道這地方如此有趣,我倒是該早來看看。」 天音樓外的街角,彎過去一點,一輛四輪馬車赫然在目。 安可洛一驚,看向白袍男子,「這……」 白袍男子撓了撓頭,尷尬地笑笑,「這也是那人的意思。唉,他一旦堅持什麼事情,任是誰也勸不了。安姑娘還請上車吧。」 安可洛遲疑道:「這可是要去相府?」 白袍男子笑道:「安姑娘別緊張。是去聖上新賜的大將軍府。」 *** 一下車,便見正門前左右蹲立的一雙石獅,那獅子眼裡冷冰冰的神情,竟讓她又想起了尉遲決那剛硬的模樣。 車停時,早有家丁迎了出來,白袍男子笑問:「將軍此刻在哪兒?」 「三堂的書齋。」家丁老老實實地答著,顯是知曉白袍男子的底細,「將軍等了半天了,待小的先去通報一聲。」 白袍男子將人攔住,「不必了。我自己進去便可。」轉過身對安可洛道,「安姑娘,還請移步跟我進來。」 安可洛應了一聲,跟著白袍男子走了進去。 因天色已晚,府院中的景物如何她也顧不得看,只是跟緊了白袍男子的步子,往內院走去。 白袍男子步履輕快,對這府中結構十分熟悉,左彎右繞了小半炷香的樣子,又穿了一個門廊,到了一間房前,伸手便一把將門推開,口中還一邊大笑道:「尉遲大將軍,佳人可是送到了。」 白袍男子身子往邊上一側,讓開來請安可洛進去。 心驀地狂跳起來,她緩緩地走進房內,映入眼簾的是一色的黑。 黑色案幾,黑色木椅,黑色書格,還有那個一身黑袍的男人。 尉遲決黑亮黑亮的眸子看著她,唇角向上揚起,兩隻大手安安靜靜地擱在膝上。 白袍男子在她身後關上門,走了過來,笑道:「定之,今日為了辦你這差事,我可是沒少受冤枉,還差點兒被一頭小母狼給吞了。你先前答應過我的事,可是萬萬不能食言!否則我決不饒你!」 尉遲決的嘴張了張,似要說點兒什麼,房間外面突然響起了男人的聲音,「讓開,我說你給我讓開,一路跟著我也沒用,你們將軍不見誰也不可能不見我……我管他房內現在有誰,難道我要進去,你還敢攔我不成?」 安可洛心中暗暗吃驚,沒想到能有人在尉遲決府上這麼放肆。 門「嘩啦」一聲被人推開來,重重地撞在兩邊牆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一個身著紫袍的年輕男子大步邁了進來,口中還不停地嚷嚷著:「尉遲決,你府上這幫家丁太沒規矩了,連我都敢攔……」他眼睛瞥見在尉遲決身旁站著的安可洛和白袍男子,便斷了下面的話,張大了嘴,愣是一副吃驚的模樣。 他將安可洛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地打量了幾遍,才又開口,「哈哈,可真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這位可是安可洛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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