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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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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這個夜晚好像太過漫長了些,漸漸的恍惚間可以聞到了一絲沉寂的血腥味,冰涼的。 我無奈的笑了。 我已不是初夜,可雪白地毯上的那抹鮮紅卻仍是那樣刺目,比我腳上的血液顏色更紅,紅得慘烈,他自有辦法讓我流血。 小雲進來時,我側身躺著,身上只蓋著一件他的外袍,裡面春光若隱若現。 「夫人……」她輕輕喚了一聲,跪到我身旁。 「夫人……」 我良久不應,她移過來,輕輕將一條裘被為我蓋上,「轎子已經備好了,夫入,我們回去罷。 我仍是一片沉寂,仿佛想要就這樣一直睡下去,永遠不要醒。 小雲不再說什麼,從帶來的包袱裡取出宮裝,然後扶我起來,「夫人,要睡也回去再睡,地上涼……」 聽到她說地上涼,我就突然笑了,小雲被我這一笑弄得莫名其妙,有些無措的看著我。 我睜了眸,臉上仍帶笑意,「是皇上讓你來的嗎?」我問。 「是的,夫人。」小雲低聲回道,一邊為我穿衣服。 我光潔的肌膚上滿是殷紅痕跡,映著晨曦十分刺目,小雲輕輕垂了眸,放輕動作,小心避開傷口。 隱隱的,空氣裡有一種特殊的氣味。 他剛走不久,昨晚除了不停得要我之外,沒有再說過一句話,連走時,都不曾說,我有種被侮辱的感覺,十分赤裸與徹底的侮辱。 小雲為我穿好衣服,扶我起身往外走去。 門外,果然有一頂華蓋肩輿。 「把那條毯子燒了。」我冷聲吩咐,然後上轎離開這個留有我鮮血和我不願想起來的地方。 就這樣,我在昨晚大鬧一場之後,平安得回到了廣濪宮,眾人只說,這個妖女會妖法,能迷惑聖心,發生了那樣的事情皇上都可以寵倖她,除了小雲,沒人看得到我那晚流下的血淚與心酸。 和當年的中宮殿一樣,廣濪宮中也有一方溫泉,只不過是人工的。 我坐在氤氳的池水中,閉著眸。 方池四周各跪有一位宮人,正將籃內各色香料灑入池中,濃厚的香味彌散開來,終於掩蓋住了我身上的那種味道,他的味道…… 碧珠從門外進來,跪到池邊稟道:「碧珠見過夫人,夫人召見不知所為何事?」 我緩緩睜了眸,冷聲吩咐那些宮人,「你們退下罷。」 「是,夫人。」四個宮人放下竹籃,躬身退下。 室內,只剩我與碧珠兩人。 我輕輕撩撥著水面上的花瓣,漫不經心的問道:「你看,本宮這裡有許多香料,都是皇上御賜。」 碧珠低下頭,笑著道:「是呀,皇上對夫人真是寵愛無邊。」 她恭維,我輕笑,「只可惜少了一樣本宮最愛的香。」我略有遺憾的道,輕輕歎了一聲。 碧珠抬頭看我,再看看那些琳琅滿目的香料,有些不解的道:「但凡宮裡有的,乃至天下有的,幾乎這裡面都有了,不知夫人還缺哪一味?」 「麝香。」我冷聲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碧珠一驚,嚇得睜大了眼睛,「夫人。您可知道那味香料在宮中是禁用的,長期用可至終身不孕的。」 我垂眸冷笑,語聲淡淡的道:「碧珠,你從前是王良人的宮女對嗎?」 她微一怔,不明白我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個,茫然的回道:「是呀。」 「既然你也是天皇時期的宮人,就更應該明白本宮現在的心情,為何還要問?」如果她是,她就應該明白我的心,我是不可能為易子昭生孩子的。 碧珠黯然低下頭,小聲的道:「可是……那個東西不太好找。」 「不好找也得找來。」我語聲恢復冰冷,沒有任何商量餘地。 她無奈的福了福身,「奴婢會盡力幫夫人找來的。」 我滿意的嗯一聲,重新閉上眸,身體泡在溫水裡的感覺十分舒適,除了……傷口處隱隱的疼痛。 我沒說退下,碧珠也不敢走,靜靜得跪在那裡。 隔了良久,我才再次開口,幽幽的問,「你從前說……等有適當的機會會告訴本宮一些事情,現在,可以說了嗎?」 她好像早有準備,見我突然問起,也不驚慌,只道:「是的。」 「是關於什麼的?」 「香墨姐姐……」她低著頭道,語聲異常平靜,而我卻突然激動起來,轉身看向她,「你說什麼?香墨?你知道她的下落?」 我接連問道,沉寂如死灰般的心底突然又燃起了希望。 她並不直面回答,抬起頭道:「我家娘娘說,夫人是個聰明人,很多話不用明說就能明白……」 她止而不言,意有所指,傾身到我耳邊說:「香墨姐姐與陳公公都被皇上關在地牢裡。」 「為什麼?」我震驚得睜大眼睛,不敢相信他們居然還活著,並且還被易子昭關在地牢裡,難道我離開後他們又犯了什麼罪了嗎?我胡亂猜測著。 碧珠搖搖頭,「不,夫人進宮時間短,可能還不知道,皇上並沒有找到先帝遺留延用下來的傳國寶璽。」 我一陣啞然,雖為婦道人家,但我也知道這傳國寶璽的重要性,易子昭拿不到寶璽,就不能坐穩江山,只要有誰拿著寶璽養兵起義,那他隨時有可能再下來,我一面有些慶倖,另一面,又有些擔憂。 他單單只關押了從前侍侯過我的宮人,顯然是懷疑我知道那寶璽的下落。 茅塞頓開,我不禁在心中冷笑,原來,他不惜一切召我進宮還有這一層目的,怪不得,一直討厭我的太后娘娘居然會默不作聲的允許他將我娶進門。 「這些,都是王良人教你的嗎?」我問。 她輕笑,對我搖搖頭,「夫人難道不好奇奴婢的身份嗎?」 我微抬了眸,盯著她看了良久,才道:「你是誰?」 她再次低下頭笑了,只是這次有些苦澀,「夫人可還記得碧月姐姐?」 我不語……越來越緊張。 「奴婢是她的妹妹……」 聽到這個回答,我不由得感到震驚,簡直不可思議,碧月與我之間的恩怨是顯而易見的,當初,她是珍珠糕事件的受害者,那毒,不管是太后下的,還是夏侯君曜下的,總之,她是背著替我送東西罪名死的,我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不管承認不承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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