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凰宮 | 上頁 下頁 |
一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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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她起了戒心,身子向後退了退,警惕得看著她,「你是她的妹妹?那為什麼會告訴本宮這些,你是什麼人?」 看我臉色突然冷了下來,她笑著道:「夫人不必如此,奴婢決不是來討債的,當初,碧月姐姐是受皇上的命去死的,雖然死了,可是值得,奴婢一點都不怨誰。」 我覺得腦子一片混亂,摸不清楚方向。 「你說……她是受皇上命死的?」可她不是太后娘娘的人嗎?我一直這樣認為的,難道是我錯了嗎?我腦子裡一片混亂。 她好象看出了我的心思,笑著道:「是,姐姐從小就是太后娘娘身邊的宮女,可是後來,皇上十四歲登基後,太后娘娘就把姐姐撥給了皇上用,夫人進宮後,皇上又把姐姐派去了中宮殿,姐姐雖調了兩次地方,但始終被太后娘娘掌控著,表面上,大家都覺得姐姐是太后娘娘安插在皇上身邊的奸細,皇上是因為想擺脫才把她派到夫人那裡去的,可是……姐姐已經早就不再聽從太后娘娘了。」 她說到這裡便不再往下說,而我已經全然明白了。 「你說……有些話想要對我說,難道是……他的話嗎?」良久,我才回過神來,顫抖著聲音道,冥冥中,我知道他有所安排,可是……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不敢猜測,我怕會失望。 她沒有說話,只是對我點點頭。 「他說什麼?」我問,內心洶湧澎湃,又激動,又期待。 碧珠在我的目光下漸漸低下了頭,小聲的道:「皇上沒有留話,只留了件東西,那東西,早已經交給娘娘了,娘娘是個聰明人,好好想想,應該能想到的……」 寶璽,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寶璽,可他什麼都沒給我呀? 「你把話說清楚。」我冷冷的道,有些失望,期待已久都落了空。 「奴婢昨天就已經告訴娘娘了。」她笑著道,對我眨眨眼,「我家娘娘總說,夫人是個聰明人,絕頂聰明。」 她恭維。 我良久沉默,努力回想她昨天對我說過的話,可是她除了跟我提起從前喜歡穿娘做的鞋之外,就再沒有…… 鞋,我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 原來是鞋,我恍然大悟,欣喜得看著她,「我想到了,是……」 她對我一笑,將食指放到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我們相視而笑,一切水落石出。 「來人……」我大喊一聲,聲音裡難掩喜悅,匆匆招來宮人為我更衣起身,迫不急待的去寢宮找出娘為我做的鞋。 我將那幾雙鞋抱在懷裡,如珍寶般小心呵護著,將它們一一攤到床上。 殿裡宮人已經全部都譴退在外,為避嫌,我並沒有讓碧珠跟進來,坐在帳下仔細看著那些鞋,緊張得手心涔出汗,表面上,那就是一般的繡鞋,看不出任何異樣來。 我找來剪刀,忍痛剪開鞋面,最後,終於在一支紫色的繡鞋裡找到了,卻是它。 裡面沒有寶璽,只有一支霞飛釵,當年,廢後之時,遺落在朝堂上的霞飛釵。 我拿著釵,一陣茫然,他為什麼留這個給我?碧珠不是說那是重要的東西嗎?可這只是支普通的釵而已,雖然也珍貴,但跟寶璽比起來,就不值一提了。 我有些失望,再剪開剩下的幾雙鞋,卻是什麼都沒有了。 此時,以近中午,殿裡靜得嚇人,珠簾輕渺,帷幔幽深,無一不是皇家風範,大奢大華,而我卻感覺到了苦澀滋味,娘留給我的鞋已經全都壞了。 我頹然躺到一片狼藉中,流下淚來。 那人,竟然連隻字片語都不留下,我還傻傻的期待著他能跟我說些什麼話,哪怕是一句也好。 *** 一朝榮寵,自然少不了有許多人不請自來。 此時,後宮並不充實,只有皇后,玉昭儀,另外嫿修容,虞美人,儀順成,嫥良人,是皇上新封的秀女,就連沒有侍過寢的秀女也都不約而同的將禮送來。 我倚在雕螭飛鳳的鸞塌上,輕輕吹著茶碗裡的浮葉。 「嫿修容可就是文宗清的女兒?那虞美人可是戶部尚書之女虞姬兒?」我漫不經心的問,將茶碗遞給一旁官人。 小雲手裡端著幾盒貼著封條的禮品,俯身立在一旁,回道:「正是她們。」 我眸底浮上一絲淺淡笑意,不斷擴大,漸漸泅散開來,「那天見時,就覺得容顏清秀,又有家世靠山,能在短短時間內有如此成績,也不意外。」 我語聲平淡緩沉,聽不出喜惡,也不知是在誇,還是在貶。 小雲訕訕的低著頭,不敢接話。 她們既然送禮,就說明有投靠的意思,我若駁回不就等著駁回她的「好意」嗎?而此時,我正是需要用人的時候,且看著罷,能不能用還得再觀察。 我瞟了一眼她手上的東西,笑著道:「拿下去罷。」 小雲托著禮品躬身退下。 我伸了個懶腰,靠到身後織金錦靠上。 殿裡熏著淡雅蘭萫,隔著午後的陽光,沉沉渺渺浮於空氣中,恍惚裡,我竟覺得又回到了從前,還是中宮殿,還是皇后。 現在,我由明誠皇后變成了殤國夫人,然而,卻仍是寵耀一時,仍有宮嬪爭相送禮來,此時,我突然有些好奇,皇后會在幹什麼? 昨天的宮宴上她沒有出席,說是生病,誰知道呢? 「來人……」我輕喚了一聲,立即有宮人趨步上前,站到我面前。 「夫人有何吩咐?」一個面目清伶的宮女道。 我抬眸看了她一眼,問:「碧珠呢?」 「好像在外面掃地。」她回道。 「掃地?」我有些詫異,宮裡婢女等級是有嚴格規定的,碧珠是宮裡上等宮女,位列女官之職,怎麼還用得著掃地呢? 「是誰讓她去掃地的?」我問,撐起身子坐起。 小宮女害怕得覷著我,欲言又止的道:「這……」 「不好說嗎?」我看著她道,臉色已轉黯,眸光亦化為凜冽。 覷得我眸中風華,她猝然低下頭去,怯懦的道:「是雲姐姐讓她去掃地的,奴婢只知道這些,其他的,就再不知道了,夫人請恕罪。」 她極力撇清,然後撲通對我跪下,嚇得花容失色。 難道是我讓她去找麝香的事被發現了嗎?我暗暗猜測著,低頭沉思了一會道:「你怕什麼?本宮又沒說怪罪你,起來罷。」 「謝夫人。」她連連磕頭謝恩,從地上站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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