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歌(18)_魅冬_學達書庫

一八

　　那是一雙碧綠色的眼眸，很清冷。

　　我傻傻地看著他的眸子出了神。想我見過的外國人也有一些，可是沒有一個人的眼珠子能漂亮成他那樣的。

　　「他媽的破爛貨，你撞了人家的東西拿什麼賠？」那大漢又是一個使勁，那個少年便被拉離我們的身邊。

　　「對不起啊，都是那個小混蛋的錯，我會教訓他。」那女人笑得很沒有誠，明顯就是不想賠錢。

　　上官可憐笑眯眯地道：「這位大娘，不用賠了。」

　　那女人聽到上官可憐的那句「大娘」臉色就黑了下來，可是看到上官可憐對她笑得那麼甜，又不用她賠錢的分上，也便忍著不再說些什麼了。

　　在那些個大漢的吆喝下，那女人和他們一起帶著那個少年離開了我們的視線。

　　我招來掌櫃，讓他再讓人上幾盤菜，然後拿出一兩銀子問道：「剛才那是什麼人？」

　　「那女的是這一帶有名的牙婆，叫媚娘，專門買賣那些下人的，那三個男的則是和她一起的。每隔一個月他們就會路過這鎮上一次，每次都住我這。來的時候都帶著那些準備拿去賣掉的下人，多的時候十來個，少的時候，就一兩個。」掌櫃的接過我手上的銀子，把他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姑娘還有什麼事嗎？」

　　「沒事了，你去忙吧！」我揮了揮手。

　　小二又給我們上了幾盤菜，我低頭重新開始吃飯，只不過腦海裡一直都是那個少年那雙清冷的碧綠眸子。

　　「小姐，怎麼了？」小謝小聲地問。

　　此刻小謝身上穿著華貴美麗的衣服，顯得更加嬌美，而我身上則是普通的衣服，看起來也就更加平凡。在別人的眼中，儼然她是小姐我是丫鬟。這就是這幾天下來我給人們製造的假像。所以此刻她也只能用最小的聲音叫我「小姐」。

　　我抬起頭，笑著做了個決定。

　　「我要他。」

　　第十二章進京（3）

　　「媚娘，我們家小姐想買下那個人。」在那些人準備吃飯的時候，我站在他們面前開門見山地指著那個只能坐在那邊啃著饅頭的少年說到。

　　那媚娘打量了我一眼後，將目光投向小謝。看到小謝一身華美的衣服後，露出了笑。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笑代表什麼意思：「姑娘，你們家小姐想出多少錢？」

　　「媚娘你開個實價。」我笑眯眯地說。

　　「一百兩，不二價。」那媚娘還真來了個獅子大開口。

　　我臉上還是掛著笑，可心裡卻在死命地罵那女人不識好歹。當然不能真的給她一百兩，那錢夠讓那個少年治好身上的傷口了。

　　「我們家小姐只出五十兩，同樣不二價。」我堅定地說。

　　「姑娘，這五十兩也太少了點，八十兩，怎麼樣？」媚娘和她的同伴討論了一下，還想和我們加價。

　　八十兩？門都沒有。「五十兩。你沒看到他那病怏怏的樣子嗎？有人肯出五十兩你就應該偷笑了。」

　　「那……七十兩？」

　　「五十兩，我們家小姐說了，如果你們不想做這筆生意的話，那就算了。」我笑眯眯地揚了揚手上那張五十兩的銀票。其實五十兩已經算非常多了。

　　「好吧，五十兩就五十兩吧！」媚娘心一狠，拿走我手上的銀票，讓同伴解開那少年手上的鐵鍊，將那少年推到了我面前。

　　那少年一個不穩，向前倒去，我趕緊扶住他。扶著他的腰的手似乎感覺到了一股黏稠的濕意，我抬起手一看，都是血。而那個少年，已經整個人向我倒了下來。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識好歹的人。現在躺在我床上的那個鳥人，正怒瞪著我。虧我好心地買下了他，將我柔軟的床貢獻了出來，又請了大夫給他治傷，還看在他的臉洗乾淨後，也是一美少年的分上，不忍心讓他的身上留下太多的傷疤，將自己從藿香那拿來的可以去傷疤的藥膏給他抹，可是沒想到，他一醒過來居然瞪我。

　　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耶！哼，如果不是看在我真的很喜歡那雙碧綠的眸子的分上，他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理他。

　　我轉身深呼吸一口氣，換上一張笑臉：「哥哥，你醒了？」

　　旁邊的上官可憐笑眯眯地道：「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醒了。」

　　我伸手掐上官可憐的手臂。知道又怎麼樣？我這叫開場白。我笑看著那個少年，可惜他還是瞪著我，不回答。如果我是一個美女的話，我還真會當他看上我了。可惜自知之明我還是有一點，不會無恥到那個地步。

　　「哥哥，你叫什麼名字？」我問。

　　沒有人回答。那少年依舊在瞪我，而上官可憐和秋容明顯是在看戲。如果小謝在就好了，那丫頭一定會對我很忠心的。可惜她怕見血，死活都不過來。

　　「哥哥，你家在什麼地方？」我又問。

　　那少年還是瞪著我，沒有回答。

　　「哥哥，你是被你的家人賣給牙婆的嗎？」我再問。

　　那少年仍舊瞪著我，還是不回答。上官可憐見這情況，開始笑，由先前的偷笑，到此刻的放聲大笑，連秋容都笑開了花。

　　我為了我高貴的形象忍住不發飆，我忍！古人有云：忍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臉上的皮都要笑僵了，卻依舊笑著，可惜說話已經有磨牙的聲音出現了：「哥哥，你是不是應該回句話？」

　　人家還是不理我。我徹底抓狂了：「TNN的，好歹我也把床讓給你了，你占了我的床，花了我的錢，用了我的藥，說句謝謝你會死嗎？別以為我喜歡你的眼睛你就拽。哼，不過就是一雙碧綠的眼珠子嗎？如果我想要的話，有多少人會自願挖出來給我，我還稀罕？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混蛋——」

　　秋容遞過來一杯水，我接過灌上幾口，正準備吞下水繼續罵，上官可憐的一句話成功地讓我閉上了嘴巴。

　　「小姐，他應該是異族人，聽不懂我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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