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歌(19)_魅冬_學達書庫

一九

　　一口水到了喉嚨口卻下不去，我被嗆著了。我說了這麼多，結果人家根本就聽不明白我，那我還說什麼？真無趣。

　　「你怎麼知道？」

　　「他的眼睛是碧綠色的。」

　　「就這樣？」

　　「他的右肩膀上有一隻雄鷹。」

　　「你怎麼知道？」

　　「給他換衣服的時候看到的。」

　　「那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你沒問。」

　　「……上官十二，我要掐死你……居然害我當了這麼久的白癡——」

　　在幾次溝通不良的情況下，我還是給那個少年取了個名字叫小閉。原本想叫小碧的，可是其他人都反對，只好把那個「碧」換成了「閉」，反正他怎麼看都像個自閉兒。為了他的傷，我們又在這個小鎮上耽擱了十來天。而他，因為聽不懂我們的話，所以跟了我以後和啞巴沒什麼兩樣。我呢，自詡身為主人，拼命地蹂躪他，而他也乖巧地任我為所欲為。

　　出了那個小鎮，繼續向前，一路上看到了許多野花，所謂的春暖花開大概就是這樣了。這一路下來，越走越溫暖，感覺比在京城的時候好多了。不過春天一過，夏天就要來了。我不止怕冷還怕熱，以前夏天有空調，冬天南方又不冷，現在可是什麼都不一樣了啊！

　　我坐在馬車上，手探在窗邊上，看著外面的風景偶爾歎上一兩聲氣。小謝在一邊給我捶背，秋容和平時一樣對著她的玉珮發呆，而小閉則安靜地坐在一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收回落在馬車外的視線，放到了小閉身上。此刻他身上穿的是上官可憐的衣服，頭髮也在小謝的巧手之下像漢人的頭髮那樣束起來。淡青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很好看，不過我總覺得電視上演的那些外族人的毛皮衣、靴子之類的衣服可能會更適合他，可能是因為觀念裡認為他是外族人的原因吧！

　　我換了個位置，坐到了他身邊，拉開他的衣領。此舉在小謝眼裡有多麼驚世駭俗我當然知道，所以小謝隨後發出的尖叫聲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小姐，你是一個姑娘家，怎麼可以那麼做？」小謝尖叫。

　　「閉嘴，我只是想看看他的傷。」我瞪了小謝一眼，成功地讓她閉上了嘴巴。

　　小閉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也知道了我們對他沒有惡意，對於我的舉動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任由我拉開他的衣領。

　　在我的細心照顧下，他身上的疤已經開始漸漸消退了一些。才十來天的光景，就有這樣的效果，這說明藿香的藥確實有效。希望他身上的疤全部都消退，那樣才對得起我為他付出了這麼多的人力財力物力。

　　「你一定要好好保護你的身子，不要讓它有一點點的疤痕哦！不然我會恨死你的。還有啊，你這張臉，這雙眼珠子是我的最愛了，千萬不要讓它們有一丁點的損傷，否則你死都賠不了的。」我邊看他的傷口邊念叨。

　　「小姐，小閉又聽不懂我們的話，你說了也沒用，為什麼還要說呢？」小謝小聲地問我。她被我剛才那一吼給嚇得現在連說話都變小聲了。

　　「我說我的，他聽不懂是他的事。到時候如果他身上多了幾道疤，或者他的臉和眼睛毀了，我就折磨死他。」我笑得甜甜的，小謝卻打了個冷顫，覺得頭皮發麻。

　　我安慰似的拍了拍小謝的肩膀，道：「乖，不怕，我頂多就讓他生不如死。」

　　小謝抖了抖身子，怯怯地問道：「小姐，你為什麼要買下小閉？是覺得他很可憐嗎？」

　　「當然不是。我看上的是他的眼珠子，只是沒想到他還有一張漂亮臉蛋。我喜歡美麗的東西。」

　　既然是我喜歡的，當然不能讓別人破壞掉，就算是小閉自己也不行。我在小閉身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了下去，沒多久，一股倦意襲來，我慢慢地進入了夢鄉。在進入夢鄉前，我撐著眼皮看著小閉漂亮的眼睛，喃喃自語：

　　「小閉，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隨便傷害哦！就連一道小傷疤都不可以……」

　　終於趕到了徐州。到達徐州就意味著我們離京城更近了一步。徐州是一個經濟發達的地方，大街上來往的人群中不乏外族人。這時候的外族基本上都已和明朝簽訂了休戰和約，當然也就不反對國與國之間的經濟來往。

　　路過一家裁縫店的時候，看到了裡面擺著一件外族男子的衣服。我興沖沖地拉著小閉往裡面走，上官可憐他們只好跟在我後面也進了這家店。

　　「老闆，那上面繡著一隻鷹的是什麼國的衣服？」我摸了摸那衣服，問到。

　　「小姑娘你真識貨，這可是韃靼人的衣服。鷹是生長在草原一族的韃靼人最愛的動物，所以在我收購了這件衣服後，就讓這徐州城最好的繡工在上面繡上了一隻勇猛的鷹。」那老闆見有客人上門，笑著回答我的問題。

　　「小閉，你去把這衣服換上。」

　　我從老闆手上接過那件衣服，遞給了小閉，看著他在老闆的帶領下進了更衣間。小謝在四周看了一個遍，再摸了摸包袱裡面的衣服，皺了皺眉頭。

　　「小謝，怎麼了？」我問。

　　「這裡的衣裳沒有一件比得上小姐的。」她道。

　　聞言，店老闆的臉色黑了一些。我頭疼地看著他們。唉，怎麼可以在別人的店裡說別人的東西不怎麼樣呢？如果是我的話，早就拿掃把將這樣的客人掃地出門了。

　　好在這個時候小閉已經換好衣服從裡面走了出來。這一看，不得了了，第一次發現小閉也可以如此英姿颯爽。的確，外族人的衣服比我們漢人的衣服更適合他。我很高興地撲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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