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負春風 | 上頁 下頁 |
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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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去阻止蘇采女,卻見蕭霖眼眸一沉,抬臂利落地用手刀劈暈了車中的女子,穩穩接住她軟倒的身子。 陳瑾看得目瞪口呆,耳邊響起蕭霖淡漠的聲線:「陳大人,此地不宜久留。」 他睇了眼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首,盡職地問:「蕭公子,是否要將此事稟報皇上?」 「不必,」蕭霖俯下身,單手把暈過去的蘇言平放在柔軟的被褥上,動作緩慢而輕柔,眼中猶若冰雪漸融,流露出絲絲暖意。 抬起頭時,他卻又再度恢復了往日的冷然。 方才的刺客分工合作,默契無間,絕不會是烏合之眾。 埋伏、下藥、絞殺,處處謀劃精妙,連他亦不易察覺出來。 且數十人,個個身手不凡,招式狠辣卻幾近相似。 尤其是,由始至終他們之間沒有半句交談,極為謹慎,生怕洩露出身份。 這樣的刺客,不會是死士,只會是殺手。 蕭霖單手快速包紮著傷口,暗自推斷著。 他側頭看向昏睡的蘇言蒼白得近似透明的面容,握上了她透著涼意的手,目光堅定。 念及曾經的遺憾、懊悔與傷痛,同樣的錯誤,他不會再犯。 言兒,有師傅在,絕不會讓任何人動你分毫! 隱瞞 幸好,此次襲擊之後直至到達觀音廟,一路上風平浪靜。 廟裡的女主持打開門時,看見三人身上沾染的血跡,以及嗅到撲面而來的濃重血腥,一臉愕然。 她身後的幾位年輕的女師父皆是面色一白,待聽陳瑾簡略稟明途中遇上了兇惡的盜賊,僥倖逃出生天,臉上皆是浮現出一絲憐憫。這才在主持的安排下迅速帶他們去了後院的廂房,並細心地送上幾套乾淨的長衫與自製的療傷藥膏。 蘇言清醒時,發現她已不在馬車裡,而是躺在簡陋生硬的木床上。 還記得危及之際,即便蘇家大小姐的身子要承受不住,蘇言依舊選擇了彈奏一曲「控魂」。這是她前生苦思數月的得意之作,能在不知不覺中攝去對方的神志,令其陷入夢境之中不能自拔。 可是到後來,自己卻是心神不穩被白玉琴所控,險些走火入魔——幸得有人適時制止了她。 抬起頭,蘇言見一人逆著光站在窗前,乾淨樸素的布衣穿在他身上,仍能顯露幾分出塵與偉岸。 瘦削的肩膀,碩長的身姿,凜然的側臉——都讓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當年往日,這背影是她一直追尋的目標。蘇言無數次想過,終究有一天能超越他。 卻在臨死前的一刻發現,自己終究是太過心軟,最終一敗塗地。 於是蘇言在重臨此世時,實在覺得沒有臉再面對師傅蕭霖,索性裝作陌生人,不予以相認。 畢竟,她讓師傅失望了…… 不知何時,窗前的人轉過身,沉默地走近。 一杯溫茶無聲地遞了過來,蘇言伸手,低頭盯著茶盞上的嫋嫋輕霧,溫熱自指尖一直延伸至胸口。 蕭霖安靜地坐在榻前,不言不語,讓她心底越發內疚。 這位亦友亦兄的師傅短短月余便清減了如此之多,想必這些日子來,定然對自己心裡有怨,有憐,也有怒。 只是,此時此刻,蕭霖還是守在床前,一言不發地照顧著她。 沒有質問,沒有怨憤。 蘇言明白,他是在等著自己開口。 蕭霖從不會逼她做任何事,以前是,如今亦是。 她咬著唇,垂下眼簾,深深地籲了口氣。 半晌,蘇言終於是開口,低低地喚道:「……師傅。」 蕭霖睇著她怯生生的聲線,像是以往做錯事後祈求原諒的乖巧神色,眼裡飄過一絲懷念。 他伸出手,像往日那般,大掌在蘇言頭上揉了揉,歎道:「言兒還記得為師了?」 「我……」她抬頭飛快地掃了蕭霖一眼,沒見他生氣或惱怒的模樣,稍稍松了口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抿著唇沒有再出聲了。 蘇言想起他們趕來觀音廟的目的,不由皺眉:「師傅,霜姨怎麼樣了?」 蕭霖看著她,道:「我們此刻已在觀音廟裡了。」 聞言,蘇言胡亂整理了略略淩亂的衣裙,便急忙拉著他往外走:「師傅,我們這就看看她好麼?」 中間只隔了一條走廊,她心下擔憂,腳步不免有些慌亂,跌跌撞撞地沖入了李霜的廂房。 「……誰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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