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二兩娘子 | 上頁 下頁 |
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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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覺得昏天暗地,快要站不穩的時候,他才放開她,沉著聲,充滿陰霾地低語,「楊釗讓我跟她的小如意說,他會在長安等她。」 「長安太遠了,我不會去,浪費銀子。」夕蘊的神智還在渙散狀態。 「你跟他約定了什麼?」展越浩知道自己很不爭氣,他也不想被楊釗的話所左右,但是很難。 「約定說你們倆互幫互助、團結友愛。如果有一天,你野心蓬勃,反咬他一口了,那你就會死得很慘,我也要跟他走。」 「跟他走?」 很危險的表情呢。夕蘊吞了吞口水,乾笑,「我是在對你很有信心的情況下,才答應他的。」 「除了我,你別想再愛第二個男人。」他緊緊逼視著她,一字一句,說得格外沉重。 難得見到這個男人如此霸道,夕蘊很想仰天長笑幾聲,以抒發內心的竊喜。可是當仔細咀嚼了他話後,她又不捨得騙他,「越浩,這很難,你本身就是第二個。」 「那就不准再有第三個!」萬漠的存在,他只有強逼著自己認了。有些事當初是自己放開的,他沒辦法去改變,但至少將來的事他可以把握。 「如果你不跟其他女人睡覺,我可以答應你。」考慮了一會兒,夕蘊很慎重地作出決定。 「換衣裳去,帶你出去玩。」 「啊?」很迅速的轉變,讓人接受不了啊。她還以為在兩人互相吐露真心之後,通常都會乾柴烈火一下的。 「今天不是七月七嗎?外面應該很熱鬧,想帶你出去逛逛。」 「等等我,我這就去換衣裳。晚上我帶你去個地方,能看見牛郎織女踩麻雀。」 「……是喜鵲。」 展越浩很無助,如此浪漫的畫面,經她的口過濾之後,簡直就成了虐待小動物的場面,太血腥、太慘不忍睹了。 乞巧節的夜,是出乎展越浩意料的熱鬧,到處都擠滿了人。 越浩和夕蘊沒有坐馬車,確切地說,他們是從展府爬牆偷溜出來的。因為有傳統的錢有為和東叔在,按理說,今晚夕蘊要帶領家中所有女眷拜織女。東叔一直以為夕蘊和他是一夥的,思想行為都是很有默契的。於是,在沒有詢問過她的前提下,很貼心地把拜織女要用的所有東西準備好了。 實在沒辦法,他們兩人只好用溜的。 話說回來,這樣反而多了一層刺激感。夕蘊拉著展越浩一路小跑,直到實在跑不動了才停下,已經在羅城市集了。從市集到最熱鬧的瘦西湖邊,不算太長的一段路,他們走了很久。 夕蘊都快忘了自己有多久沒好好逛過市集了。她買了很多東西,吃得很撐,越浩乖乖地跟在後面付銀子。放開了大膽吃,一點兒都不需要心疼,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很爽。 最後,她還買了很多很多吃食,準備帶回去給三個小鬼吃。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牛郎織女?」 展越浩立在湖邊的亭子旁,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正上演的這一幕。周圍有很多女人,不斷推搡著,爭先恐後,很吵,那一陣陣湧來的衝力,幾乎讓他快站不穩了。 在人群外圍,有很多大漢站著,想要接近瘦西湖的人得付銀子。奇怪的是,他們不用付。 「是啊,跟我來,我們有貴賓席的。」說著,夕蘊拉起他,在人群中穿梭自如,很快就擠進了靠近湖心的那個亭子。 亭子四周點滿了燭火,有幾支燭火抵抗不住風地摧殘,熄滅了,一旁有人又趕緊上前點了起來。四周坐著兩三個人,中間的石桌上還擺放著酒菜、糕點,果然很貴賓…… 還沒走進亭子,展越浩就已經看清了裡面的人,是嚴峰和萬泗。 「越浩,來得正好,我本來還想明天去展府恭喜你送走楊釗的,既然你來了,明天我就能少走一趟了。」一見展越浩,嚴峰就起身迎了上去,笑得很親和。 至少夕蘊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對女人笑,她有些警覺地擋在越浩跟前,昂了昂頭,踮起腳尖拼命想與嚴峰比肩對視,「你和越浩什麼時候那麼熟了?」 「需要跟你報備嗎?」嚴峰冷笑,故意拍了拍展越浩的肩,故作親昵狀。 不明所以的展越浩倒是很自然,他和越蒙間也時常會勾肩搭背,一種表示友情的方法而已,很正常。夕蘊的反應卻很大,猛地拉開嚴峰的手,又瞪了他一眼,惡狠狠地說:「我警告你,離他遠些!」 「哈哈,越浩,你這娘子是醋缸啊,男女都不放過。」目的達成,嚴峰笑得更猖狂了。 「是嗎?那倒是,可我還真沒見她酸過。」會吃醋代表是真的在乎吧。但至少在展越浩的記憶裡,幾乎就沒有夕蘊吃醋的片段,她總是很冷靜地處理著所有事,即便他頻繁出入妓院,又或者建了個明雪院養了一群家妓,她似乎都無所謂。 甚至於,夕蘊解散明雪院的理由……居然是為了節約開支。 「你們別逗她了,這丫頭要是醋勁真上來了,十幾頭牛都拉不住,會天翻地覆的。」泗叔說了句公道話。 這話讓嚴峰想起了一些往事,抑制不住地大笑,笑得夕蘊羞紅了臉,一個勁地掐他。 相對于他們,展越浩有些雲裡霧裡,直覺告訴他不要去問得太明白,答案可能會讓他很窩火。 但就是有人偏要他悶出內傷不可。嚴峰終於止住了笑,遞給越浩一杯酒,跟著說:「要牢記泗叔的忠告,千萬不要真激出這丫頭的醋勁。以前有一次,萬先生和泗叔談事多喝了兩杯,一夜沒回府,夕蘊來找的時候剛巧看見有個女人在給萬先生換衣裳,差點沒把泗叔的酒館給拆了,連酒館後頭養的豬她都不放過,幸好萬先生把她綁回去了。後來知道那個女人是泗嬸,她才消停了。自那之後,萬先生都不敢跟女人多講一句話。」 「可不是,害得我那口子一聽到'錢夕蘊'這名字,就怕得慌。」泗叔哪知道嚴峰是在故意氣越浩,傻乎乎地跟著附和。 「我哪知道泗叔成過親啊,從來都沒人跟我說過。」那是讓夕蘊自認為最丟臉的事,打那之後,萬漠把她好好教育了一番,她便學乖了,再也不允許自己用那麼蠢的方法解決事情了。 誠如萬漠所說的,男人是種很奇怪的東西,但凡遇上這種事,女人越是撒潑越是會讓男人的心背叛得更堅決。這些年,她所看到的、所聽到的男人,還真都是那麼回事。 夕蘊和泗叔說得很歡,除了嚴峰,再也沒有人注意到越浩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用什麼身份去聆聽她和萬漠的往事。僅僅只是聽說而已,他仿佛也能感覺到那個時候夕蘊生活得有多快樂,他們夫妻間好像有說不完的趣事,日日都浸在甜蜜裡。那種甜蜜不但讓當事人幸福,還能感染身邊每一個人,包括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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