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二兩娘子 | 上頁 下頁 |
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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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銀子拿喲。」 魔音又來了。錢夕蘊,士可殺不可辱!不為五斗米折腰! 「大哥,銀子好閃……」 是吳越的聲音,夕蘊猛地收住所有動作,耳朵豎起--「好閃……」她仿佛已經看見了閃亮亮的畫面。五斗米不能折腰,那五十斗米應該可以了吧。 「相公,我回來了。」在經過一番掙扎後,夕蘊堆著笑,乖乖地邁進了正廳。 她看見了滿屋的高手,那群上午隨她出門時還精神奕奕的高手們,這會兒正以千奇百怪的姿態倒在地上睡覺,鼾聲微弱,連呼吸都很微弱,果然是高手。除了越蒙,其他人都到齊了,如樂垂著頭,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手指偷偷地指向展越浩。 順著如樂手指的方向,夕蘊看了過去。展越浩側坐著,看起來很慵懶,腳底踩著一塊木板,木板上寫著「不是禽獸不得入內」外加偌大的「好閃」二字,果然是「好閃」…… 「咦,為什麼變成'禽獸'了?」夕蘊的疑惑脫口而出,明明記得原來是「畜生」的。 「哦,我覺得就用詞而言,'禽獸'顯得更和諧。」展越浩的聲音很輕柔,連看向夕蘊的眼神中,都沒有絲毫的慍色。 「不要這樣陰森森的!誰讓你非要派這麼一群人監視我?我沒弄死他們已經很有愛心了。」如果真是保護那麼單純,她也不需要這樣大費周章了。 「你是不是銀子多到用不完,居然寧願替這些人找歌妓,都不讓我去找?」 「不是啦,那些都是老主顧,不用銀子,免費的……等一下,你生氣是因為我不讓你狎妓?!」點頭,這傢伙居然真的敢點頭,「展越浩,你夠狠!」 「妹妹……」她看起來像是真的生氣了,方明婕猶豫了會兒,還是上前拉住了夕蘊,面有難色地看向展越浩,「當家的,你明明……」 「隨你怎麼玩,老娘膩了!我去寫休書,我要休了你!」夕蘊開始語無倫次了,本來心情就不怎麼好,僅剩的理智也被他那副滿不在乎的模樣給弄沒了。管他有沒有娘子休相公的規矩,氣大了誰有空理那麼多! 「怎麼還是和三年前一個樣?!」展越浩側過頭,哭笑不得地歎,想起那一次,她當著他的面說要嫁給萬漠時的畫面。曾經,他以為夕蘊是真的想嫁;直到最近,他才領悟到,原來兜率寺的大師沒有胡說--這個笨妞,果然是因為吃醋嫉妒才會一時衝動。 似乎,三年後的今天,她容易衝動的本性還是沒有改變。 「好了,不鬧了,回房去,有話跟你說。」說著,展越浩起身,順勢握住夕蘊的手,將她帶進懷裡,親昵自然地往東園走。 可惜他懷裡的女人還再鬧彆扭,「放開我啦,憑……憑什麼你說不鬧就不鬧!」 「真煩。」為了制止她無意義的反抗,展越浩低咒了聲,索性直接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當家的,這些人……」 身後傳來了東叔的聲音,展越浩略微停下腳步,夕蘊的聒噪聲還在持續,他只好扯開喉嚨大喊,「丟到酒缸裡去,讓他們醉個徹底。」 「可是展府沒有酒缸,只有糞缸……」東叔還在糾結。 展越浩已經懶得理會,逕自離開,就連盛雅也悻悻地走開了,唯有一向好心的吳越發表了意見,「東叔,我覺得都一樣,只要是缸就好。」 從正廳到東園,這一路仿佛走了很久很久。夕蘊的反抗聲漸漸消弭了,因為太過徒勞,她不想再浪費力氣。可當靜下來後,她才發現展越浩的心跳很快,臉緊繃著,仿佛忽然間變了個人一樣。 她一直不敢再出聲,直到到了東園後,他很輕柔地把她放在床上。 沒有點燈,借著窗外月光,他微眯著眼,目不轉睛地打量著她。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眼神,讓夕蘊怎麼都瞧不透,卻覺得呼吸緊滯。許久之後,她吞了吞口水,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艱澀地開口,「你……想做什麼?」 展越浩很安靜,始終用那雙深邃地眼逼視著她,徐徐靠近,就在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時,他忽然轉過身,靠坐在床上,問:「想知道你和明婕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方明婕?」夕蘊震了一下,才漸漸回憶起那晚和方明婕的談話,不禁輕笑,「哈哈,你難道不明白什麼意思嗎?」 愣了一會兒,展越浩從她的笑容中醒悟了過來,他喜歡看她笑,似熾豔的牡丹,如火如荼地盛開,「當然知道。可是為什麼要跟她說這些?她只是個局外人。」 「你到底在女人堆裡混了些什麼?竟然那麼不懂女人。全揚州,怕是只有你把她當成局外人,難道你看不出來她喜歡你?」多少有些詫異,這跟夕蘊印象中的展越浩差得好遠。 她本以為以風流著稱的男人,該是最會拿捏女人心思的。 「我……」比起她的驚詫,展越浩也沒好到哪兒去,連說話都有些吞吐了。 「你以為她是為了什麼不再嫁?」夕蘊翻了翻白眼,對眼前這人的覺悟幾率喪失信心了。 「我會替她物色個好點的人家。」 隔了好半晌,展越浩像是在很認真地考慮這件事,才作出了這個決定。夕蘊著實沒能反應過來,她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麼原因,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回應他。如果勸他留下方明婕,私心裡她是絕對不情願的,可一想到心有所屬的女人轉而再嫁,那種無奈她比誰清楚。 如萬漠這般的如玉君子,世間畢竟是不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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