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第一皇妃 | 上頁 下頁 |
一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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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他不敢置信的大叫,她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你先聽我說。」她也知道擅自去陵墓是對死者的不敬,但當時她也是想多搜集些證據,然而當她查看芙蓮娜的屍骨時,她發現了一件事,「你的母親是窒息而死的。」 劇烈的喘息聲,在眾官員間響起,乍然聽聞,他們個個臉色泛白,但沒有人懷疑她的說得話,因為一個都能讓骷髏頭恢復容貌的人,她的斷定還會有錯嗎? 震驚,愕然,不足以形容薩魯的表情,他的眼裡瞬時湧上一股風暴,「你……說什麼?」他顫唇問道。 「她是被人殺死的。」 下一刻,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眼神泛出凶光,直逼努旺達二世,「你又一次騙我!!」 努旺達二世被他的視線嚇得連連後退,「薩魯,我……」 「我不要聽你的解釋,我只要真相。」老天,她的母親到底遭受了多少苦厄,雖然從未見過她,也未曾感受過她的溫暖,但血濃於水,他的心比誰都要痛。 阿爾緹妮斯站在他身旁,拍撫著他因憤怒而僵硬的背脊,「薩魯,冷靜一點。」 「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他握緊的拳頭青筋暴漲,幾乎捏碎自己的指骨,他眨回眼裡的濕潤,猛地握住她的肩膀,「只有你,我只相信你,露娜,告訴我真相。」 她心疼地撫著他糾結的五官,「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他感激地頷首,在她的安撫下,又坐回了椅榻。 阿爾緹妮斯站在神殿中央,所有人的視線都緊緊跟隨著,知道只有從她口裡才能知道這最後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她環視著眾人,視線在接觸到捲縮在廊柱邊的努旺達二世後,變得異常地複雜,這個男人其實也很可憐,只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而他的可恨就是太過懦弱了。 當她知道他詐死之後,她就刻意找服侍過他的侍衛和侍女查訪,為的就是要調查他的個性和人品,從而她瞭解到,他是一個品性敦厚,善良得連侍女都為之稱讚的男人,但為何這樣一個男人,卻偏偏在自己的弟弟遭人欺負的時候,沒有伸出援助之手呢。 是不願嗎?不,他連從樹上跌落的小鳥都要親自放回鳥巢才安心,怎會不願呢? 那麼原因只有一個,不是他不願,而是不能。 「其實,當我聽路斯比爺爺說起薩魯的童年時代時,我就一直都覺得很奇怪,薩魯貴為皇子,又是皇妃的兒子,所謂不看僧面也看佛面,那些皇子們就算有再大的膽子,也不該去惹皇妃的兒子,因為依照萊納對地位的看重,我相信她是個絕對強勢的女人,即便她覺得薩魯不能帶給她地位和榮耀,依她的個性,也絕對不會讓人騎到她的頭上撒野,然而為什麼那些皇子們會越來越猖狂,甚至是肆無忌憚呢?」說著,她的臉色就愈發的陰沉,每每提到萊納這兩個字,幾乎都是咬著牙說得。 「第二,就是萊納臨死前曾說過的話,她說『當你出生的時候,為什麼我會心軟沒把你掐死!』我覺得很奇怪,她為什麼不說『我不該生下你!』或是『為什麼我會把你生下來!』這樣的話,而且還提到了心軟,聽起來就好像是,她本來就計劃要殺薩魯,但卻在實施的時候因為某些原因而罷手了,所以才會有心軟這個詞的出現。這兩個疑問也一直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我發現薩魯其實是芙蓮娜的孩子之後,答案才被我找到。」 她的神色突然一凜,眼中充滿了嫌惡,「那就是嫉妒!!因為嫉妒,她指使皇子們去欺淩年幼的薩魯,甚至暗示他們就算做的再過分,也不會有人去追究,所以皇子們才會越來越猖獗,甚至是肆無忌憚。」 她說得恨之入骨,聽得人也冷汗潺潺,尤其是奴旺達二世,更是慘白著一張臉,空洞看著遠處,無法出聲去辯駁。 「雖然說是嫉妒,但是我始終覺得連一個繈褓中的嬰兒她都想殺,這種嫉妒要深到何種程度才能如此喪盡天良,或許那不能稱之為嫉妒,可能稱之為嫉恨會更恰當一些,她在恨什麼?因為芙蓮娜搶走了她的丈夫嗎,不,像她這樣的女人或許渴望愛情,但遠沒有地位來的強烈,這時候我就猜想,或許因為薩魯的存在會阻礙到她什麼,她才會想要殺他,對她來說什麼才是最重要,無疑就是地位,但是按照鐵列平的皇位繼承法,薩魯根本不可能會阻礙到她什麼,接著,我就發現了這個!」 她走到路斯比身旁,取過他一直緊握在手裡的粘土版,「上面寫的繼位優先法則,讓我茅塞頓開。」 這時才緩過神來的路斯比唏噓道,「這是鐵列平陛下在撰寫繼位法時附帶的優先法則,但因為赫梯當時已不再實行兄妹或者姐弟結婚,加上後來的幾任皇帝陛下也沒有類似的情況,這條優先法則也被逐漸淡忘了。」 「法則是被淡忘了,但當有人想要用得時候,它卻依然存在。」她別有深意的說道。 「你是說……」路斯比似乎有些明白了。 「按照蘇皮利盧烏瑪斯一世的瘋狂,為了讓芙蓮娜回心轉意,他極有可能重新動用這條法則,既然無法讓她做皇妃,那麼就讓她的兒子做皇帝,讓她做皇太后,照他那種恐怖的佔有欲,他絕對會如此做。」 眾人譁然,細細回想蘇皮利盧一世生前的為人,的確可能,像他那樣的男人,為了想要的東西,一定會不擇手段。 「然而,這條法則也成了芙蓮娜公主的催命符。」她歎了口氣,感慨萬千。 聽聞,努旺達二世像是再也承受不住罪惡感而跪倒在地,捶打著地面,哭叫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嘶聲竭力的哭喊著,那噩夢般的一幕才他腦中回放,至今讓他無法忘記。 正如阿爾緹妮斯所推測的,當時的蘇皮利盧烏瑪斯一世的確想用這條繼位優先法則來挽回芙蓮娜的心,但這件事卻被萊納知曉,當夜,她就讓人從皇宮中取來赫梯的繼位法典,瘋了似的查找,當她看到那塊已經字跡開始模糊的繼位優先法則時,全身的毛細孔都為之收縮,有一種無形的威脅讓她喘不過氣來,那雙美麗清澈的眸子因為妒恨而變得灰暗不明,她用手扣緊膝蓋,拼命壓制住想要怒駡的衝動,眼神卻洩露了她醜惡的靈魂。 八個月後,在御醫哈比聲稱芙蓮娜早產的情況下,一個幼小的生命在狂風暴雨中誕生,他響亮地啼哭聲響起的時候,連著幾個月肆虐諸國的龍捲風消散在赫梯的上空。 然而,死神的鐮刀卻無情地揮向了芙蓮娜,趁著蘇皮利烏瑪斯一世接待米特使者,無法趕來的當頭,萊納下令心腹用枕頭將芙蓮娜活活悶死,然後又將毒酒硬灌進哈比的嘴裡,殘忍地殺害了她們。 當時,原本已睡著了得努旺達二世,因為聽到嬰兒啼哭聲而醒了過來,尋著聲源來到芙蓮娜的房間,親眼目睹了母親罪惡的行徑,他被嚇得摔倒在地,全身顫抖地張著驚恐的眼睛。 眼看著母親陰狠的走向哇哇啼哭的小嬰兒,他連滾帶爬地來到她身邊,扯著她的衣裙哀求,或許是他的舉動感化了她,也可能是她良心未泯,她最終沒有下手。 之後,在萊納唱作俱佳的哭嚎下,蘇皮利盧烏瑪斯一世以為芙蓮娜是因難產而死的,並沒有看穿萊納的陰謀,也沒有下令徹查此事,而努旺達二世也不敢說出真相,芙蓮娜就這樣被下葬了。 卷七 懸案偵破篇 結案 「我只是想把一切都還給薩魯,但我不知道會弄成這樣!」努旺達二世全身都好像被抽空了似的虛軟無力,跪在地上,淚流滿面。 「還!?」阿爾緹妮斯冷哼,眼裡滿是不屑,「為何不說是你太懦弱了。」 「懦弱?」他無神地咀嚼著這個詞,苦笑道,「你說得對,我真的是太懦弱了。從小我的一切都是由母后安排的,就像是個傀儡,是她登上皇太后的寶座的階梯,我根本無力反抗,每每我想保護薩魯的時候,念頭剛起,就被母后察覺了,結果就是薩魯被欺負的更慘,而父王將芙蓮娜的死都歸咎在薩魯身上,無論我說什麼,父皇都不相信,我每說一次,母后就更變本加厲,我根本無力去阻止,我更怕如果我站出來保護他的話,母后會痛下殺手。」 他宣洩似的伏跪在地上訴說著,灰色的眸子看不出一絲光亮,往事歷歷在目,他有的只有無盡的苦楚。 「我那麼懦弱,根本不適合做皇帝,可是母后卻非要逼我登上皇位,之後,本來對薩魯不聞不問的父皇,因為他的捨命護駕,而開始重視他,並讓他成為了近衛長官,母后也因此有所收斂,我這才有機會彌補這份愧疚,可是,就在他開始接受我的時候……」 他突然顫抖了起來,近乎崩潰,「我發現父皇的死竟然是母后一手造成的,因為父皇對薩魯的重視,讓她很擔心,擔心他會把王位傳給他,所以她暗中在父皇的食物裡下了慢性毒藥,為的就是要保住我皇帝的寶座。」 靜謐的神殿裡傳來陣陣的抽氣聲,不信、駭然、憤怒在眾官員臉上閃現,路斯比更是臉色發青白交加,皺巴巴的手緊拽著鬍鬚,幾乎將它扯斷。 誰能想到那個看起來端莊淑雅的女人竟然是如此的蛇蠍心腸,為了地位竟然可以如此的狠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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