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第一皇妃 | 上頁 下頁 |
一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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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旺達二世置若罔聞,獨自沉浸在悲憤地情緒中,或許是壓抑太久了,他想把心裡的苦,心裡的怨,心裡的恨都一起發洩出來。 「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不知道為了地位和權利,她還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所以我想到了死,只要我死了,她或許就不會再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了,但我沒想到薩魯會突然出現……」 「既然如此,那麼事發之後,你為什麼不站出來,為什麼你不站出來替我洗脫罪名。」薩魯呼喝道,神情痛苦不堪,「你知道嗎,沒有人相信我,他們都以為我殺了你!!」 聽聞,官員們莫不低垂著頭,佝僂著肩膀不發一語,當年的錯判,讓他們無言以對。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夠出現,如果我出現的話,豈不是讓母后知道這是我安排的,到時候,她一定會殺了你,因此我特地留下了遺詔……」 「遺詔!?」官員們大驚,因為當時搜查皇帝寢殿的時候根本沒有發現什麼遺詔。 官員中只有路斯比沒有驚詫,只見他重重地歎了口氣,「遺詔,是我拿走的。」當初他發現遺詔的時候,就知道這件案子透著蹊蹺。 「什麼!?」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一直默而不語的阿爾緹妮斯乍聞遺詔之事,倒是一點也不吃驚,因為她早就猜到努旺達二世的詐死就是為了傳位給薩魯,也因此,路斯比爺爺才會堅信薩魯不是兇手,更甚者,不遺餘力地要讓薩魯繼承皇位。 「你為什麼要拿走遺詔,而之後也沒公佈出來?」說話的是莫布。 阿爾緹妮斯冷眼掃了他一眼,「以你們的腦袋,這份遺詔只會讓薩魯更加含冤莫白。想想你們當時的那種憤慨的情緒,指不定你們還會認為是薩魯逼著努旺達二世寫下得。」不是小看他們,而是他們的腦子只相信眼前看到的,根本不會去變通。 路斯比頷首,當初他正是顧慮到了這點。 接著,阿爾緹妮斯問道:「那麼萊納死後,你為什麼還是沒出現?」照理說,那個女人死了,他也就沒有顧忌了不是嗎? 努旺達二世苦笑道,「因為我染上了傳染病,病得迷迷糊糊地,之後被一個農夫送去了邊境的村落,等我醒來的時候,薩魯已經是皇帝了,我也想過要回來替薩魯洗脫冤情,但……是我的私心吧,雖然母后作惡多端,但她畢竟是我的母后,我不想讓她死後還被世人唾駡,所以,我就決定不再出現,打算守著這個秘密過完下半生。」誰曾想到這秘密仍是沒能守住。 他說完,視線落在桌子上那被黑布籠罩的頭骨上,為了守住一段醜事,他殺了一個無辜的人,犯下了一生都無彌補的罪過。 神殿裡再一次變得寧靜,但不同於剛才,混合著濃重且壓抑的氣氛,沒有人開口說話,仿佛一開口就會墮入無盡的深淵中。 「陛下……」靜謐的空氣中猝然想起莫布蒼老的聲音,眾人回望,只見他顫悠悠的在薩魯面前跪下,老邁但依舊紅潤的臉染上一層愧疚,那雙精銳如鷹的褐眸有著最深層的自責,「陛下……」他叫著,似乎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突然間發出帶著哽咽的抽泣聲,他顫抖地趴伏在地上,用額頭抵觸著地面叫嚷道,「臣等愧對陛下,愧對陛下啊。」 聞聲,一干元老院官員也都倉惶下跪,雙手伸直緊貼著地面趴伏,齊聲嚷道,「臣等有罪,臣等有罪,請陛下治罪。」 如今真相大白,他們該拿什麼臉面去面對眼前這個無辜之人,慚愧、自責、羞恥融合成為一把利刃刺得他們連站的力氣都蕩然無存了。 薩魯冰冷地綠眸逐一掃過他們捲曲在地上抖瑟的身體,沒有任何反應,他緩緩站起身,雙腳像是捆上千百斤的巨石,艱難地邁出步子,然後打開沉重的殿門,踱步而出。 阿爾緹妮斯沒有追上去,她知道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而她幫不上他。 「陛下!!」莫布見他離開,慌忙抬首,臉上已是老淚縱橫,自知有罪,不敢起身,只能伏跪前行,由於動作過於猛烈,被衣衫絆倒,重重摔趴在地上。 路斯比急忙上前扶起他,「讓他一個人靜靜,這孩子苦得太久了。」皇室將他戳刺的傷痕累累,他需要時間去治療傷口。 「路斯比,當初我該聽你得,你說得對,我們這些老傢伙都是糊塗蛋。」 「你現在自責有什麼用,當務之急是要怎麼去補救!!」真相雖然已經大白,但是這樣的醜事又該怎麼處理,公諸於世是萬萬不可以的,那麼又要怎麼去洗刷陛下的冤屈。 一句話如當頭棒喝,讓沉浸在自責深淵的莫布赫然清醒,沾著鼻涕和淚水的老臉瞬間凝重起來,他看向站在角落的努旺達二世,眉宇下意識的攏成一條直線,在路斯比的扶持下顫然起身,然後對著還趴跪在地上的其他官員喝道,「今夜的事,誰都不可以說出去,聽到沒有。」 眾人抬首,驚見他眼中的冷冽,明白今夜的事無比重大,齊聲回應道,「是,莫布大人。」 莫布松了口氣,轉首看向角落,「努旺達二世……」他頓了頓,眼神微變,稱他陛下是不可能了,但他畢竟是皇族後裔,只得作揖恭敬的喊道,「努旺達二世殿下。」 聽到他的稱呼,努旺達二世眼神閃出一抹苦澀,他能看出莫布眼中的意思,他已經不是皇帝了,稱他殿下,算是給他薄面了,否則以他的任意妄為,不被唾棄已經是萬幸,他已不苛求什麼了,只是……他望向殿門,薩魯可會原諒自己。 「我只是想把一切都還給薩魯,但我不知道會弄成這樣!」努旺達二世全身都好像被抽空了似的虛軟無力,跪在地上,淚流滿面。 「還!?」阿爾緹妮斯冷哼,眼裡滿是不屑,「為何不說是你太懦弱了。」 「懦弱?」他無神地咀嚼著這個詞,苦笑道,「你說得對,我真的是太懦弱了。從小我的一切都是由母后安排的,就像是個傀儡,是她登上皇太后的寶座的階梯,我根本無力反抗,每每我想保護薩魯的時候,念頭剛起,就被母后察覺了,結果就是薩魯被欺負的更慘,而父王將芙蓮娜的死都歸咎在薩魯身上,無論我說什麼,父皇都不相信,我每說一次,母后就更變本加厲,我根本無力去阻止,我更怕如果我站出來保護他的話,母后會痛下殺手。」 他宣洩似的伏跪在地上訴說著,灰色的眸子看不出一絲光亮,往事歷歷在目,他有的只有無盡的苦楚。 「我那麼懦弱,根本不適合做皇帝,可是母后卻非要逼我登上皇位,之後,本來對薩魯不聞不問的父皇,因為他的捨命護駕,而開始重視他,並讓他成為了近衛長官,母后也因此有所收斂,我這才有機會彌補這份愧疚,可是,就在他開始接受我的時候……」 他突然顫抖了起來,近乎崩潰,「我發現父皇的死竟然是母后一手造成的,因為父皇對薩魯的重視,讓她很擔心,擔心他會把王位傳給他,所以她暗中在父皇的食物裡下了慢性毒藥,為的就是要保住我皇帝的寶座。」 靜謐的神殿裡傳來陣陣的抽氣聲,不信、駭然、憤怒在眾官員臉上閃現,路斯比更是臉色發青白交加,皺巴巴的手緊拽著鬍鬚,幾乎將它扯斷。 誰能想到那個看起來端莊淑雅的女人竟然是如此的蛇蠍心腸,為了地位竟然可以如此的狠毒。 努旺達二世置若罔聞,獨自沉浸在悲憤地情緒中,或許是壓抑太久了,他想把心裡的苦,心裡的怨,心裡的恨都一起發洩出來。 「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不知道為了地位和權利,她還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所以我想到了死,只要我死了,她或許就不會再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了,但我沒想到薩魯會突然出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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