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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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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戒大師沉吟道:「不知為何,在下總覺得此人留在這裡,對金龍訣的啟動是個威脅。」 那文士失聲道:「秋長風要破壞金龍訣啟動,他不要命了嗎?」 三戒大師沉默半晌才道:「按常理來說他會要命,但是等金龍訣啟動後就難說了。很多事情是不能用常理揣度的,反正我覺得要密切留意此人的舉止。」 脫歡皺了下眉頭,緩緩道:「屈指算算,他應該最多不過還有二十日的性命了?」 三戒緩緩點頭,再不多言。 他們竟對秋長風的情況頗為瞭解,葉雨荷若在此,定會明白他們和葉歡之間必有瓜葛。 脫歡又問:「他中了青夜心後,聽說是用刀斷四脈之法暫時延命至今的。到現在是不是真的只有離火或者金龍訣才能救他呢?」 三戒大師嘿嘿笑了聲,緩緩搖搖頭。 脫歡竟還能耐著性子道:「大師是說還有別的方法救他?」 三戒道:「不是。若是二十日前,他或許還能用離火自救,可到了現在,他死氣攻心,就算給了他離火,他也沒法再活了。到如今……」頓了片刻,三戒大師下了肯定無疑的結論,「只有金龍訣啟動才能救他,除此之外,他只有死路一條!」 脫歡笑了——笑容中帶著說不出的殘忍,他舒服地伸個懶腰,若有遺憾地道:「既然秋長風遲早是個要死的人,倒不用急著殺他了。本太師其實很想看看他還能玩出什麼把戲。」 就在這時,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人沖入帳內來到了脫歡面前。 若是刺客前來,只怕不等到了脫歡面前就會被帳外的銀甲武士、帳內的金甲兵衛砍成肉醬,就算刺客可沖過那些防衛,也絕難擋過龍虎雙騎的合擊。 可所有人均未出手,就看那人徑直到了脫歡面前,低聲說了一句話,脫歡雖一直運籌帷幄、波瀾不驚,但聽那人言罷,臉色遽變。 朱高煦聽秋長風追問如瑤明月的事情,皺眉許久,遲疑道:「她這個人……一時間倒難說清楚。」 葉雨荷道:「漢王,長風問得不錯,如瑤明月這個人的確很是奇怪,她的動機用意一直讓人難以捉摸,你已說過,眼下我們是同舟共濟,既然如此,有話講明瞭最好。」她自從說出心事,被秋長風接受後,竟不知不覺地改了稱呼。 秋長風只覺得心中一暖,這句話他早已等了多年。可若早知等得這般艱辛刻苦,他當年會不會留下? 那一刻,他有一絲恍惚,但仍堅持道:「雨荷說得不錯……」 葉雨荷心中一甜,又帶了幾分酸楚,只因見到秋長風枯槁憔悴的一張臉。這句話,她亦等了許久,可從未想到過,等說出後,竟一日比一日短暫。她若知道這聲稱呼會經過如此險惡磨難,她寧可當初見到秋長風的第一眼時就拋卻與他的一切恩怨。 紅塵紫陌,回首無數,縱飛花飄絮,霓裳起舞,終究不過化作塵土。 她到現在唯一的奢盼只是救回秋長風的命,再和他拋卻一切恩怨,可這究竟能否做到? 朱高煦見到這二人的情形,一時間也有些惘然,就聽帳外有人輕聲道:「兩位若是想知道我的事情,問我就行了,何必讓漢王為難呢?」 三人扭頭望過去,見帳簾一挑,如瑤明月進到了帳中。她不知何時來的,但顯然在帳外已有些時候了。秋長風神色不變,緩緩道:「那也要如瑤小姐肯說才行啊。」 如瑤明月顧盼生輝,搖曳多姿地到了三人面前,屈膝跪坐。這倒非她有求於眾人,而不過是他們東瀛的一種坐姿。 如水波的目光從三人臉上漫過,如瑤明月幽幽一歎道:「其實一些事情我已對漢王說過,只請他莫要告訴旁人。他是個君子,因此到現在並未對你們提起。」 朱高煦冷冷地道:「我不是君子,我最恨君子。」他不看如瑤明月,只是看著空曠帳篷的對面,對如瑤明月要說什麼不置可否。 如瑤明月嫣然一笑,秋波流轉,終於凝在秋長風的身上,道:「秋大人,記得不久前我去找你時曾對你說,『一個女人為了救最親近的人,無論做什麼,我都不覺得過分』。」 葉雨荷記得這是當初如瑤明月對秋長風說的辯解之詞,一念及此,心中感激。她雖感覺如瑤明月舉止不合常理,但一直對如瑤明月沒有太多的惡感。 秋長風卻道:「如瑤小姐請長話短說。」 如瑤明月的笑容有些苦澀,道:「那句話,我是有感而發的。葉姑娘為了你所做的一切,或許別人不贊同,但我身為女子卻是深有感觸。因為……我做的所有的事情,也是為了一個男人。」 她現出了敞開心扉的神態,表明是要和秋長風等三人精誠合作。 葉雨荷微感驚訝,暗想莫非如瑤明月也有心上人,她的心上人難道是葉歡?如果是這樣的話,如瑤明月的舉止倒說得過去。一想到如瑤明月一切舉動是為了葉歡,葉雨荷只感覺心中沉甸甸的。她看了眼朱高煦,卻見到他木然地望著對面的帳篷,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秋長風反問道:「為了哪個男人?」 如瑤明月歎了口氣輕聲道:「一直以來,秋大人難道不覺得很奇怪,為何忍者諸部在沿海活動,唯獨缺了一個人?」 秋長風立即道:「不錯,缺了個如瑤藏主。按理說這種大事關乎兩國交兵、生死存亡,如瑤藏主不可能任由你來左右。」 如瑤明月臉現悲哀,道:「我不過是受制於人。你恐怕並不知道,家父早在兩年前就已失蹤了。」 秋長風悚然動容。他實在難以想像,威名遠播的如瑤藏主為何會突然不見。 如瑤明月瞥了一眼朱高煦,又回頭看著秋長風道:「這件事漢王已知曉,看來漢王真的沒有把這事告訴秋大人。家父不見後,我當然極為焦灼,因此百般打探,一直一無所獲,家父就像憑空消失一樣。直到一年前,我突然收到了父親的一件信物,傳信物之人對我說,家父在他們手上,要救家父的性命,一定要我聽命行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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