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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二


  秋長風的腦海中靈機一閃,震驚道:「令尊難道是落在了葉歡之手?」

  如瑤明月微征,終於點頭歎道:「秋大人果然聰明,一猜就中。」

  葉雨荷苦笑,這才明白自己想錯了,原來如瑤明月為的那個男人竟然是如瑤藏主。她並不笨,立即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果不其然,就聽如瑤明月道:「因此我只能聽葉歡的命令行事。」

  秋長風嘿然冷笑道:「你這個謊說得並不高明,令尊何等人物,葉歡怎麼能夠控制住他?」

  他說話時緊盯著如瑤明月,不放過她的一絲細微表情。

  如瑤明月悲哀道:「家父三年前就染病在身,下肢癱瘓,只是因為怕別的家族反抗才將消息秘而不宣。你當然也知道,忍者部中素來都是強者為王,藏地、伊賀等部早對家父的宗主之位虎視眈眈,若知家父的情狀只怕立即就要發難,到時候如瑤家的下場將會很慘。家父癱瘓,功夫早去了八成,這才被葉歡所乘。」

  沉默了片刻,如瑤明月見秋長風不語,苦澀道:「秋大人,你不信我嗎?」

  秋長風片刻未語,而後說道:「葉歡以令尊控制你,然後就讓你為亂沿海?」

  如瑤明月道:「不錯,他讓我們先行刺沿海的官員,然後讓我們去找《日月歌》,順便劫持雲夢公主。我們一直想不通,他當初為何執意要命令我們劫持雲夢呢?」

  秋長風冷笑道:「這有什麼想不通的,葉歡只想把事情鬧大罷了,他知道猛然間要求太多只怕你們不會從命,因此才讓你們一步步陷進來而難以自拔。」

  如瑤明月有些恍然道:「原來如此,若非秋大人分析,我倒……真的沒有想到。」

  秋長風眼眸中光芒一閃:「你真的沒有想到?」

  如瑤明月忍不住用嫩白如玉的纖手撩撥下頭髮,眼中露出楚楚可憐之意,道:「秋大人不信我嗎?」

  秋長風盯著如瑤明月,憔悴的臉上突然帶了幾分厭惡,緩緩道:「如瑤明月,我最後警告你,你若想和我們真誠合作,最好實話實說,不然的話,我們根本沒有任何談下去的必要!」

  第二章 真 身

  葉雨荷很是奇怪,依她的感覺,如瑤明月說得合情合理,可為何秋長風會認為如瑤明月在說謊呢?

  如瑤明月究竟哪個地方在說謊?

  葉雨荷想不明白,可她早知道自己和秋長風相比,在推論能力上相差甚遠,她亦信秋長風所言,因此跟著道:「如瑤小姐,我們眼下時日有限,若再浪費時間在隱瞞彼此上,實在不算明智。」

  如瑤明月無奈地望向葉雨荷,神色有幾分不自然地道:「我說的全是……」突然瞥見秋長風本是黯淡無光的眼眸中突然露出劍鋒般的寒芒,心中不禁一顫,攤開兩手,「秋大人究竟認為我哪裡撒謊了呢?」

  秋長風冷冷道:「我認為應該由如瑤小姐親自說才對。」

  如瑤明月的臉色陰晴不定,對於忍者各部,她能號令掌控,但她對眼前的秋長風卻根本無半分影響的能力。沉默半晌,終於苦笑道:「好,我實話說了吧,其實我當時已知道葉歡的用意,可是我不能不聽,因為家父在葉歡手上。」

  秋長風緩緩道:「可你的用意只怕不止如此吧?」

  如瑤明月的眼中露出駭異之意,還是有些不信地道:「不錯,我還有更深的用意,難道秋大人也能猜得出來?」

  秋長風搖頭,堅持道:「我一定要聽如瑤小姐親口說出,才能知道如瑤小姐的誠意到底有多少。不然的話,如瑤小姐請回吧。」

  他的態度如此強硬,又恢復到以往的那種冷靜,葉雨荷倒有些怕如瑤明月會惱羞成怒、拂袖離去。

  如瑤明月的臉色瞬息數變,微笑道:「秋大人似乎吃定了我不會走?」

  秋長風淡淡地道:「你來找我,講令尊一事應該不假。你既然講出來了,肯定是希望我能夠救他……因為你已經無能為力,是不是?」

  如瑤明月的臉上閃過幾分悲哀,更多的是驚歎,喃喃道:「你不是人的。」她這麼說,無疑是說秋長風猜得不假,輕咬貝齒許久,這才道:「好,我說。當初我雖是不得不聽從葉歡的命令,但忍者內部實則也是有極大的隱憂,別的家族遲遲不見家父出現,對宗主之位難免虎視眈眈。因此我逼不得已,隱瞞家父被葉歡所控制一事的同時,假傳家父的天龍令,宣告若誰能在沿海對抗大明的時候立下大功,就可坐得忍者諸部的尊主之位。但我的真正用意卻是,借機剷除異己,保全如瑤家的地位!」

  此言一出,葉雨荷聽得錯愕驚心,實在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種玄機。

  如瑤明月望著秋長風道:「秋大人,我這般說不知你滿意了沒有?」

  秋長風點頭,緩緩道:「因此忍者部雖出動不少高手,但均是藏地、伊賀家的人。這兩個家族爭名奪利,實力不弱,一直都是你的心腹大患,你才想借機將他們除去。在藏地擊蒙出手時,你重創了他,看似討好我們,其實也是在為家族清除隱患。」

  頓了片刻,秋長風瞥了眼朱高煦道:「其實這種內情早有外顯,忍者部很多人不服你,不然也不會砍斷漢王的手。甚至當初在秦淮河上的刺客雖想殺我,但砍你的那一劍卻狠辣非常,看起來若能將你一股腦兒殺死,他們是不是也不介意?」

  如瑤明月的神色中帶了幾分悲哀,輕咬紅唇道:「秋大人明察秋毫,說得不錯。」

  葉雨荷在一旁只能感慨,這其中的波折心思遠非她能想像。又想到當初才入草原時,如瑤明月故意當著她的面說穿秋長風的心思,當時她感覺如瑤明月心地很好,現在想想,感覺此女也是頗有心計,那時候的示好,多半也是早為拉近和秋長風的關係做準備了。

  秋長風略作沉吟,又道:「你雖為葉歡做了不少事情,可葉歡顯然未能遵守承諾,釋放令尊?」

  如瑤明月的秀眸中閃過恨意,咬牙道:「他不是人,他爹也不是!」她方才也說秋長風不是人,但那當然是說秋長風有神鬼莫測之能,這會兒說葉歡不是人,卻顯然是罵葉歡卑鄙無恥。

  葉雨荷很是奇怪,不知道如瑤明月為何談及葉歡的時候,也罵起葉歡的爹來?葉歡的爹是誰?

  秋長風對這個問題並未詢問,沉思道:「藏地九陷當初劫持了雲夢公主,曾向鬼面人——也就是葉歡交換一物,不知是什麼?」

  如瑤明月道:「我謊稱《日月歌》關係到極大的秘密,誰能取到《日月歌》,劫持到雲夢公主,就將代表忍者尊主身份的天龍令通過葉歡交給他。藏地九陷對此最是熱切……他也是最早死的。」說著嘴角上帶了幾分冷笑。

  葉雨荷想起一事,忍不住道:「當初普陀發生連環命案,觀海指揮使喬舞陽臨死前曾留下『龍歸大海終有回,十萬魔軍血不停』的遺言,難道也是你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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