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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姚廣孝昏暗的眼眸中突然帶了分激動,喃喃道:「很好,你說下去。」

  秋長風道:「卑職本以為劉老成案和《日月歌》無關,不想找到劉太息時,才發現他被人刺死,《日月歌》被人搶走,卻留下了王翠蓮的線索……卑職感覺事有蹊蹺,趕赴王翠蓮所在的地方,不想竟然有忍者前來,劫走了公主……」

  他又開始講述劉宅和破廟發生的事情,這些事情就算事後說說,都有些驚心動魄、波詭雲譎。

  姚廣孝聽著,卻恢復了木然的表情,仿佛對這些詭異的事情,根本不放在心上。

  秋長風益發的奇怪,感覺姚廣孝的反應出乎尋常。按照常理,姚廣孝本應該吃驚詫異,追查究竟,可看姚廣孝的表情,竟似意料之中、波瀾不驚。

  秋長風陳述完後,這才困惑道:「很顯然,那鬼面人和藏地九陷談了條件,以劫持公主和取得《日月歌》作為交換條件,而藏地部要求鬼面人什麼,卻是不得而知。但那鬼面人費盡心思的劫持了公主,後來竟對公主毫髮無傷,其中的用意,真的讓卑職想不明白。而那《日月歌》,究竟寫著什麼,驚動這些忍者殺人來搶,亦是卑職困惑的事情。」

  說話間,秋長風目光落在《日月歌》上,心中滿是疑惑。

  姚廣孝突然問道:「按照你所言,這《日月歌》曾到過你手,但你從未翻過?」見秋長風點點頭,姚廣孝緩緩問,「為什麼不看?」

  秋長風沉默許久才道:「卑職不敢看。」

  這實在是個奇怪的回答,書就是書,有什麼不敢看的?難道這書翻開一看,會有驚天的禍事,因此他不敢看?但他怎麼會知道有禍事?

  姚廣孝卻無半分詫異,似乎早知道這答案,「我不想看這《日月歌》,因為二十多年前,我已看過。可到如今,我不想再看,只想你來看看,因為我覺得……只有你……才能找到其中的答案。」

  這是期許,亦是命令。

  可姚廣孝和秋長風到如今,不過只有兩面之緣,他為何對秋長風竟如此期許?

  秋長風微震,目光終於落在了桌案的那本書上。

  姚廣孝既然二十多年前就已看過《日月歌》,為何還要他去看看?書中究竟存有什麼玄機?

  《日月歌》如果多年前就存在,為何偏偏到如今才興起了無邊的波瀾?

  秋長風神色遲疑,終於還是伸出手去,接近了燈火下——靜靜平放的那本書。

  那是《日月歌》,劉伯溫寫的《日月歌》,預言大明江山走向的《日月歌》!

  這本書一出現,就引發了無數謎團,腥風血雨,這本書是否真如傳說中那麼離奇、神異,可預言後事?

  燈火昏黃,照在那略帶殘破、卻又滿是詭異的書上,泛著淡淡的光輝,有如神跡。或者說,那本來就是神做出的神跡!

  若不是神,哪個能預言後世的事情?

  劉伯溫能?

  秋長風輕舒一口氣,終於翻開了那書頁,他初看時,眼中滿是不解、困惑,只是片刻的工夫,他額頭竟有了汗水,眼中帶了分驚懼,甚至捏著書頁的手都有些顫抖。

  他本是個極為冷靜、鎮定的人,就算對付最難纏的對手,亦能面不改色。可他看到那本書的時候,臉色竟如看到十萬魔軍揮刀成血的慘烈情形。

  書中究竟記載著什麼,讓秋長風這樣的人也變了臉色?

  第十四章 預 言

  書頁泛黃,書紙尋常。秋長風看《日月歌》第一眼的時候,就知道這本書最少應該有三十個年頭。他那二千零二十四句口訣絕不是白背的。

  他一眼可看出屍體因何而死,也能輕易看出紙張的來處。

  可這本書除了年代稍遠外,並沒有特異之處。

  奇異的是書中的內容。

  書中只有兩頁寫著話,筆力遒勁,筆筆如長劍劃下。那兩頁寫著似歌似詩的幾句話。

  金龍訣現天一統,南方盡平北方聳;

  千金易求諾難改,子承父業起刀兵;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徘徊;

  北回南渡金走水,一院山河永樂平。

  龍歸大海終有回,十萬魔軍血不停。

  金山留偈再現時,黑道離魂海紛爭。

  那讓太多人流血的《日月歌》上,只寫了不到百字。

  似歌非歌,似詩非詩,讓人根本看不明白究竟什麼意思。

  秋長風讀第一遍的時候,心中很是困惑,但他看到「龍歸大海終有回,十萬魔軍血不停」的時候,還是眼前一亮。

  這句話多年前就被劉伯溫寫了下來,為何在普陀命案中重現呢?

  所有的一切錯綜複雜,所有的一切看似龍鱗片爪,卻好像被無形的大網籠罩漸漸彙聚在一起。

  秋長風本是善於思索之人,這一路奔波,他看似沉默,但早就將發生的所有一切反復思索,等再看《日月歌》第二遍的時候,他心頭狂震,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結果是如此的讓人驚駭凜然,讓他如斯冷靜之人都忍不住地心驚。

  姚廣孝一直看著秋長風的表情,見狀淡漠道:「你想必讀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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