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帝夢清蘿 | 上頁 下頁 |
八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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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人愣了一會,搖了搖頭:「應該是……有點傻傻的吧。」 「為什麼?」 襲人又想了想道:「奴婢總覺得,貞嬪似乎有些聽不出好賴話,就像上次她獻舞,佟妃那麼說她,她愣是沒聽出來。」 每次一想到宛如,我都會有一種莫名的感覺,總覺得哪裡不對,今天這種感覺尤甚,那樣一個如同精靈的人兒,竟會有著一顆如此駑鈍的心嗎? 「而且。」襲人接著說,「貞嬪是因為賢妃,才有了侍駕的機會,換了旁人,巴不得天天與賢妃粘在一起才好,可她卻為了另一個秀女而說賢妃『獨佔聖寵』,平白的使她們二人有了心結,這不是傻又是什麼?」 到底是哪裡不對呢?我幽幽地道:「那晚貞嬪……並未侍寢。」 襲人訝道:「怎麼會呢?奴婢親眼見到貞嬪的元帕,敬事房是萬不敢在這上面做假的。」 我動了動脖子,道:「那是癸水,不是元紅。」 襲人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結結巴巴地道:「這……怎麼可能?那皇上……」 「皇上說,是信期突至。」宛如大概怕這件事傳出去丟人,所以才求順治不要聲張,美人相求,順治哪又有不答應的道理?哼!色魔! 襲人一動不動了呆了半響,突然蹲到浴桶邊上,一臉駭色地道:「主子,咱們都被騙了。」 「怎麼?」我不明白。 襲人眉頭緊皺地道:「女子的癸水,是至陰的穢物,是不能讓皇上瞧見的,如不慎撞上,皇上需依例七日不近女色,以消其陰氣。」 「哦。」我呆呆地點點頭,這個事倒頭一回聽說。 哎?慢著!不近女色?七日?紫雲說的日子是什麼時候來著?宛如侍寢的兩天后!真是見了鬼了,也就是說,宛如明知順治在接下來的幾日裡根本不會召人侍寢,才向烏雲珠薦的紫雲?那時就算順治有這個心,也是鐵定不會召紫雲去乾清宮的,所以無論烏雲珠答不答應,這個醜人她是做定了。 想到這,我雖然浸在溫熱的水中,但仍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紫雲是這些秀女中家世最顯赫的,諶恩雖是鼇拜的侄女,但叔侄始終是差著一層關係。烏雲珠因這件事得罪了紫雲,斷不是什麼好事。如此看來,宛如向紫雲說烏雲珠擬妃後不理她,她是在為烏雲珠的「目中無人」造勢了? 宛如……她不是烏雲珠的親妹妹嗎?她為什麼這麼做?是出於嫉妒?但是,有著這樣心思的人又怎麼會不清楚她與烏雲珠關係,早已將她們連成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共同體,如果烏雲珠此時成為全體後宮的敵人,那麼她,也不會因此得到更多的好處。 如果烏雲珠知道她最親的妹妹做的這些事,不知她會作何感想。 我看著襲人難以置信地說:「沒想到,這個宛如……」 襲人憂心忡忡地道:「主子,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像設計烏雲珠那樣再次投入「戰場」嗎?呵,烏雲珠,多麼可憐的女人,被這麼多女人嫉妒著的同時,也被這麼多的女人算計著。 我輕輕搖了搖頭,我再也不想「怎麼辦」了,我只想好好地陪在順治身邊,好好地愛他,再努力地讓他,愛上我。 襲人見我搖頭,急道:「主子,看來貞嬪要比賢妃厲害得多,咱們不能不防。」 我無語,半晌才道:「人不犯我……」 襲人急道:「待得別人犯了咱們時,咱們不知還有沒有力氣反擊,甚至……」 「襲人。」我淡淡地喝住她,「我不想,我怕,我怕再這樣下去,終有一天,我會對著鏡子都看不見自己。」 我偏過頭,看著襲人的眼睛,輕聲道:「他說,他想再看到以前那個開心的榮惠,你不想嗎?」 「我想。」襲人破天荒的不自稱奴婢,「我比任何人都想,」她的聲音在微微顫抖,「只是……這裡是皇宮,一不小心,便會萬劫不復,還如何能開心!」 也許是我還沒有清楚的認識到這個巨大的牢籠的可怕之處,也許是我不想認識,總之,我輕輕合上眼睛,故作輕鬆地說:「船到橋頭自然直,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不會太糟的。」 襲人的唇蠕動了一下,終是沒說出什麼,她垂下眼簾,輕聲道:「主子,奴婢去兌些熱水來。」 屋子裡只剩下我一個,我自嘲地笑了笑,我還能回頭嗎?或許在我蘇醒的一瞬間,我便已經不能回頭了,我已經變了,剛剛想到貞嬪,我的心中竟燃起一股莫名的戰意,這種熱血沸騰的感覺讓我好陌生,這還是我嗎?我竟期待著與她交手?是因為我先前被她的無害模樣蒙在鼓中,所以心有不甘?還是……我根本就是這樣的人?我來到這一年多時間,到底是我改變了現實,還是現實改變了我? 聽著身後腳步輕響,「襲人。」我喚了一聲,襲人卻並未應聲,我知道她心中仍是不同意我的想法,我將下巴搭在浴桶的邊沿上,輕聲道:「也許有一天,我會因沒聽你的話而後悔,但現在……」現在,我只想愛他,不摻任何雜質,沒有任何手段的,專心地愛他。 「襲人,你說他今晚還會來嗎?」呵呵,我自己都不確定的是,卻想在襲人這得到肯定的答案,渴求別人的安慰來增強我內心的安全感,這是另一種變相的鴕鳥精神嗎? 「來不來,你回頭看看就知道了。」 清洌的聲音讓我愣了一下,欣喜若狂地回頭,順治正笑吟吟地站在我身後,我興奮得一躍而起,站在浴桶裡投入他的懷中,他真的來了,順治擁住我,問道:「想我麼?」 我用力地點頭,他吻著我的額角說:「我也好想你。」 我的心頓時變做一隻小鳥在碧藍的天空中歡快地翱翔,這就是幸福的感覺嗎? 我紅著臉推開他,剛剛一時激動竟忘了自己還在沐浴,不僅身無寸縷,更弄了他一身的水,順治的視線在我胸前巡視,想要躲回水中卻被他攬住,我只好將手環上胸前,做著無謂的「抵抗」。 順治將我的手拿下,輕撫上我滿是吻痕的身子,眼中充滿了憐惜,他略帶自責地道:「都是我不好,疼嗎?」 我害羞得緊閉著雙目,輕輕搖了搖頭,順治將我的手捉到他的扣子上,我睜開眼,他眼中的暗示令我羞澀不已。 水溫已不似剛才那樣溫熱,可我卻絲毫不覺,只為我身邊的他,比火更加炙熱…… 當我們回到床上之時,水早已變得冰涼,地上的大片水漬是我們在水中不斷「運動」的證據,我渾身酸軟地倒在床上,歡樂的餘韻還未過去,臉上潮紅一片,他的指尖纏弄著我的發稍,不時地在我頸間輕掃。 「討厭,好癢。」我躲避著他的手指,鑽入他的懷中,順治滿意地擁住我,找到我的唇,給了我一個響亮的吻。 「今天早朝晚了?」我問道。 順治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雙手不停地在我後背遊走。 他的觸碰讓我渾身麻酥酥的,我抗議地掐了一下他的胸膛,「他們……知不知道你是為什麼晚的?」我指的是那些大臣們。 順治看了看我,輕笑著說:「宮裡的消息一向傳得很快。」 我的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原本我還心存僥倖,現在看來,滿朝文武恐怕都知道皇上今早是因為與皇后「嘿咻」所以才遲到了。 我瞪著他:「以後……不准遲到!」 順治一臉壞笑地道:「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你想做那個多情的唐玄宗,我可不想當那個短命的楊玉環。」 順治用力地摟著我,貪婪地吸取著我身上的味道,喃喃地道:「如果你不這麼誘人,誰又怎麼會想做那麼無道的唐玄宗。」 他……也沒說什麼嘛,怎麼我的臉又這麼不爭氣的紅了? 「惠兒。」他用下巴摩挲著我的鎖骨,「你有什麼心願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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