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帝夢清蘿 | 上頁 下頁
八五


  「心願?」我有些遲疑地反問,我的心願是讓你愛上我,從此只屬於我,你做得到嗎?

  順治輕點著頭說:「嗯,給你的父兄加官晉爵?還是給科爾沁多劃些屬地?只要你說,我全都答應你。」

  聽著他的話我怔怔地看進他的眼睛,他以為我會要這些嗎?乘著機會為自己的「娘家」多爭取些好處?如果那樣,我們之間,豈不是變成了赤裸裸的交易?我心中怒氣微升,他到底將我當成了什麼?就在我一氣之下想推開他的時候,為何他的眼中滑過一絲落寞和一絲期盼?他分明是在笑著啊。

  也許,他遇到太多這樣的事情了吧?如果……我不是與科爾沁沒有半點關係,我會也向他要求那些事嗎?我萬分心疼地將他的頭摟在懷中,輕聲道:「我的心願有好多呢,你要記清楚了,然後全答應我哦?」

  「嗯。」儘管順治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但他還是抬起頭輕輕朝我笑了笑。

  我的心像被掐住一樣難受,輕吻了一下他的唇,看著他的眼睛,我慢慢地道:「從現在開始,你要永遠對我好;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是真心。不許騙我、罵我,要關心我;別人欺負我時,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開心時,你要陪我開心;我不開心時,你要哄我開心;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夢裡你也要見到我……」看著順治越來越亮的眼睛,我輕笑,「暫時先這麼多,以後想到再加上。你做得到麼?」其實這些都不是我最想說的,我最想說的是,你一輩子,只愛我一個人,你做得到麼?

  順治緊緊地抱著我,輕輕啃咬著我的耳垂,含糊不清地道:「我早該知道……」

  突然順治好像想起了什麼,他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抬起身,掀起紗帳喊道:「常喜。」

  「做什麼?」我不解地看著他。

  順治笑了笑,這時常喜從外室進來,順治從他手中接過一隻玉制的小盒子。順治小心地觸著我身上的淤痕道:「今早走的時候還沒這麼明顯。」他把盒子打開,裡面填滿了碧色的凝露,一股清涼的香氣在帳內漫延開來,「這個藥叫『碧蘿』,」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藥露塗到我的身上,剛一沾身,便覺得清涼至極,讓人非常受用。

  「它能活血去淤,對這種淤痕很有效果。」

  聽著順治的「解說」,我又要生氣了,看來他是經常處理「這種」淤痕了?

  我拔開他的手,將身子轉向一邊,悶悶地道:「穿上衣服就都蓋住了,別人也看不到,又有什麼關係。」

  順治將我拉回來,認真地道:「我看到會心疼,總想著別傷著你,但一碰到你的身子,我便有些控制不住。」

  雖然他這麼說,但我還是生氣,我賭氣地道:「心疼死你!這個東西不知多少人用過,我才不要用!」

  順治愣了一下,半天才回過神來,笑道:「原來你……在吃醋?」

  「哼!」我偏過頭不理他,他扳過我的臉,淡淡地道,「她們哪有這個福氣。」說著又看著我笑道:「只有你。」

  雖然他這麼說,但我的心裡還是堵得難受,我投入他懷中,悶悶地道:「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他點點頭,我深吸了一口氣,憋回即將湧出的淚水,輕聲道:「答應我,如果有下輩子,你還娶我,好嗎?」

  他輕聲笑了,似乎在笑我怎麼會說出這樣的傻話。

  我勉強隨著他笑了笑,「如果……你下輩子不是皇帝,你就只娶我一人,只愛我一人,好嗎?」我雖然極力地抑制,但眼淚還是不聽話地溢出,我妥協了嗎?在暫時擁有他以後向這個時代妥協了?向他的三千後宮妥協了?在得到與失去之間,我更怕的,是失去!這讓我不敢對他提出今生的要求,只期盼他對我許下來世的承諾。世界上還有比我更傻的女人嗎?我真是的從未來穿過來的新新女性嗎?我懷疑。

  順治的笑容漸漸斂住,他深深地看著我,表情莫測,我有一絲恐慌,下輩子……也不行嗎?我只是要一句話而已,還是要求得太多了嗎?我硬擠出一分笑容,慌亂地道:「我是開玩笑的,我不要,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現在陪在我身邊就好了。」低下頭,掩飾著自己的眼淚,我幾乎耗盡全身力氣才張口說道:「真的,我什麼都不要了,真的……」

  我的淚水決堤而出,得到了他,又想要得更多,我還是太貪心了。

  順治忽然用力地抱住我,用力,再用力。差一點,我以為他會將我的胸腔擠碎。

  「惠兒,我的傻惠兒……」他的聲音有一絲沙啞,讓我聽不出他的真實想法,也許我的確很傻,在他面前,我甘願做一個看不見聽不著的傻子,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幻想著……他只屬於我一人!

  「福臨。」我輕喚著他,我不想了,我只想好好的抓住現在。

  「嗯?」他的臉埋在我的頸側,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

  「我以後……一直叫你福臨好不好?」說完我自嘲地笑了,我的要求怎麼這麼多。

  順治抬起頭,低聲說:「好,以後,你只叫我的名字。」

  「只有我嗎?」人的貪欲真是永無止境。

  順治深深地看進我的眼睛,「只有你,我的妻子,才叫我的名字。」

  誰快來制止我,我又要哭了,先這樣吧,這樣……已經很好了呢。

  「惠兒。」順治心疼吻了吻我的臉蛋,「我們接著上藥好不好?」他的手撫上我的身體,「這些痕跡,我看了好心疼。」

  我漲紅著臉點點頭,他挑起一抹藥露,細細地塗在我的身上,忽然他邪邪地一笑,趴在我耳邊輕聲道:「太醫說,『碧蘿』對治療裂傷有奇效。」

  裂傷?我哪有什麼……啊!我的臉一下子紅得仿佛能滴下水來,他說的難道是……

  順治的眉宇間閃過一絲自責,「剛剛在水中,我太心急了,沒顧及你初夜的創傷,」他的手向我身下探去,「痛麼?」

  我全身通紅,像一隻熟透的蝦子蜷縮進他懷中,看著他邪肆的笑容和手中的「碧蘿」,羞得再不敢睜開眼睛,窗外的明月不知何時躲在了浮雲身後,仿似羞於見到室內的如火春情,夜,還長著呢……

  「皇嫂?榮惠?」

  嗯?是誰在叫我?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張放大的臉近得幾乎貼上我。

  「啊!」我嚇得驚叫了一聲,往後挪開一些,才看清楚洛顏那明豔的臉蛋。我驚魂未定地拍拍胸口,瞪著她道,「你想嚇死我啊?」

  洛顏吐了吐舌頭,笑道:「沒辦法,我等了你半天你都沒起來,我只好進來叫你。」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都快午時了。」洛顏笑得有點賊,還帶著一點點的曖昧。

  我的臉閃過一絲紅暈,怎麼又這麼晚了?傳出去不得讓人笑死?

  「他今天沒晚吧?」我連忙問。洛顏一臉的迷惑,襲人端著洗臉水從室外進來,笑道:「主子今早還特地起來送的皇上,這麼快就忘了?」

  啊?呵呵,早上睡得稀裡糊塗的,哪還記得什麼事。

  「洛顏。」我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洛顏反問。

  我翻了個白眼,算了,我才不想跟她玩這種咬文嚼字的遊戲。

  洛顏笑著說:「是皇額娘讓我來提醒你,別忘了設宴款待新進的宮妃。」

  嗯?我微愣一下,隨即點了點頭,封妃大典剛過,我這個做大老婆的,自然得顯示風度,請那些個小老婆吃飯。

  洛顏眨了眨眼道:「皇嫂,你前天晚上,是故意引走皇帝哥哥的嗎?」

  襲人急道:「格格!」

  洛顏輕笑了一下,沒再說什麼,看著洛顏「關懷」地眼神時不時地往我的被子裡飄,我心中暗呼不好,趕忙連哄帶勸地讓她回去,所幸洛顏並未糾纏,只是笑道:「皇嫂什麼時候設宴,別忘了知會我一聲,我也來湊湊熱鬧。」

  「你怎麼有時間來湊熱鬧?」我打趣道,「不用去給某人驚喜嗎?」

  洛顏的臉紅了一紅,隨即笑道:「你不用詐我,我是不會告訴你他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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