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帝凰 | 上頁 下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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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靜的殿裡,有人「咕」的一聲,想必是實在忍耐不住,悶在喉嚨裡笑了一聲。

  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硬生生拿玉自熙厚著臉皮誇自己的話給堵了回去。

  玉自熙再糾纏下去,就等於搬石頭砸自己腳,自認「野娼」了。

  玉自熙一眨不眨的看著秦長歌,似笑非笑,良久道:「如此說來,是我記錯了?」

  秦長歌笑得溫婉,「王爺日理萬機,這等瑣碎小事,偶有記錯也是該當的。」

  「唔……」玉自熙想了想,以手掩口打了個呵欠,懶洋洋道:「也許……」

  他這句話拖得很長,秦長歌卻突然聽見極細的聲線在自己耳側道:「小丫頭,我說,你那纖纖玉手,怎麼就拂到江氏腦戶穴了呢?」

  第八十九章 捉姦

  心中微微一震,秦長歌第一反應就是,玉自熙這傢伙物攻又進益了,這傳音之術如此了得。

  第二個念頭就是,原來他早潛入到長壽門內,看到她出手了。

  面上雖然微笑如常,連一絲眉毛都沒動,更沒有震驚疑惑之色,和其他人一般,什麼別的都沒聽見的樣子。

  玉自熙一直緊盯著秦長歌,見她神色如常,不像聽見剛才自己傳音的樣子,心中也微微有了疑惑,這婢子很是伶俐,但自己是不是把她想的太厲害了些?

  先前他聽見表妹驚呼,便閃身進了長壽門,正見宮闕玉階下滾落兩人,他認得秦長歌,便多看了一眼,發現她的手,在江氏腦戶穴一拂而過,是以才有剛才的試探。

  只是,那一拂,會不會是無意按上去的呢?畢竟她手勢輕微,又剛從長階跌落,任何人在那時候都是昏頭昏腦的,怎會記得去暗算人?

  她對傳音無動於衷,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她沒武功,沒聽見,一個是她聽見了,但裝作沒聽見。

  如果是後者,那就太可怕了。

  任何人對突發事件,都難免有應激反應,控制能力再好,都有蛛絲馬跡可尋,何況他一直緊緊盯著她,不肯放過一點細微之處。

  偏偏她就是一點異狀也無,如果是後天控制住的,那麼這個女子的城府深沉處變不驚,已經到了無人可及的地步。

  不,有一個人,可以做到。

  只是……

  玉自熙無聲的籲一口氣,他寧願自己多想,寧願這女子沒有聽見,寧願那一佛是巧合,有些事情,有些沉潛在心內深處最為隱秘最不可掀動的事體,他一向遠遠繞開,不願讓自己多靠近一分。

  那些聰明慧黠的女子們啊,你們瑰姿豔逸,一笑傾城,最終卻或仙蹤寥寥,或紅顏零落,如驚鴻飛雨,穿雲掠波而來,再踏雪伴月而歸。

  空留香澤淡淡,縈繞不去,于時光荏苒中日日積澱,化為心上朱砂豔痣,胸前凝血琥珀。

  溫熱的握在手中的記憶,捂不熱早已冷卻的尋覓等待之心。

  近乎妖豔的笑著,玉自熙道:「啊,不是你嗎?好可惜了,其實我是很樂意你來調戲我的。」

  「如果陛下有旨先赦無罪,如果王爺立誓不要我負責,不會『思及此事,必披衣而起,繞室徘徊,中夜涕下,哀慟無倫』」秦長歌溫柔一笑,「奴婢也是不介意調戲一下西梁第一絕色的。」

  「對我負責這麼讓你畏懼?」玉自熙幽怨神情令人我見猶憐,「不知道多少人想對我負責哩。」

  「是啊,奴婢也知道很多,」秦長歌很惋惜的道:「所以奴婢才不敢染指,否則眾雌洶洶,心有不甘,誓死護衛王爺清白,奴婢身單力薄,如何抵擋?奴婢雖不惜為王爺美色一死,但想著死了,王爺美色也就虛妄了,空擔著個虛名兒,終究是有些不合算。」

  瞥了一下滿殿憋的臉色通紅的太監宮女,輕輕一笑,玉自熙神情慵懶,上下瞄了秦長歌一眼,道:「好伶俐的口舌……好了,不和你鬥嘴了,我既說喜歡你,自然也要體貼你,去看看傷吧,我也去探探妹子。」說著自去了偏殿,接著便聽見啜泣之聲,隱約玉自熙低聲昵語,不多時太醫神色尷尬的退了出來,文昌道:「襄郡主無妨吧?」

  太醫咳了兩聲,道:「略有些擦傷……下官已給郡主留了藥,只要按時敷用,不會留疤痕的。」

  「如此最好」文昌滿意的點頭,「她還是雲英未嫁的姑娘,若是留了什麼傷痕,我要如何過意得去。」

  太醫諾諾退去,離開前還往偏殿看了一眼,抹了抹額上冷汗,幾乎是逃似的退了出去,文昌好奇的望瞭望偏殿,秦長歌一笑,道:「非禮勿視,小心。」

  話音未落,便見玉自熙扶了襄郡主出來,那小姑娘嬌嬌怯怯依在玉自熙肩頭,臉上紅暈未褪淚痕猶在,宛如一朵帶雨的青豔梨花,和容色豔麗的玉自熙站在一起,光耀輝照,當真是一對璧人……如果不去想起他們的兄妹關係的話。

  可話又說回來,這對「兄妹」,也著實怪異了些。

  兩人向文昌辭行,自坐了轎離開,秦長歌凝視著兩人相攜而去的背影,差然道:「靜安王從哪裡冒出來的這麼個妹妹?他不是孤兒嗎?」

  「西梁沒有人知道,」文昌一笑,「據他自己說,這姑娘是他遠方表妹,小時候雙親去世寄養在他家,算是他的妹妹,後來因家變離散,機緣巧合得以重逢,兩人容貌有幾分相似,所以也沒有人多想,既然是他的妹妹,所以阿玦按道理給了這姑娘一個封號。」

  「是在那件事發生之後的事?」

  文昌自然知道那件事是指睿懿之死,點頭道:「使得,那年年末來的。」

  點了點頭,秦長歌不再多問,和文昌進了內殿,文昌親自幫秦長歌看了後背,有些擦傷,不過不嚴重,取了藥膏來塗了,問道:「你今日怎麼了,怎會突然有此一舉,嚇了我一跳。」

  「廢後有問題,」秦長歌淡淡道:「所以我搶先下手了。」

  倒抽一口冷氣,文昌道:「難道是太后和廢後安排好的?」

  「也未必,」秦長歌懶懶道:「總之,江照微以後應該不會再有麻煩了。」

  她岔開話題,道:「今日是個好時機,不可浪費,你宮裡我記得有個偏僻的邊門,現在還能打開麼?」

  「能,怎麼?」

  「派個可靠的下人,去尋了皇上來,從邊門悄悄進來,請他掩在飄香殿紗屏後不要現身,他要問,就說請他看一幕戲。」

  「你的意思是……」

  「等下,咱們按計劃來捉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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