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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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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傻。」她笑,眼裡卻一片朦朧,「那幾天竟以為是癸水來了。」 之前因為傷病診過幾次脈,並無孕象,算算日子,應該是那次楊恪強要她後的結果。 「丫頭。」他驟然鼻酸,垂首輕輕地吻去她的淚水。 「你別怪她,都是我自己不好。」她的淚,怎麼也止不住。 「我最見不得你掉淚。」他歎氣,「認識你這麼久,總是哭比笑多。」 攬住她,讓帶淚的容顏貼上他的胸口,他吻住她的發:「嫁給我,丫頭。」 「記得我說過的嗎——江山祭亡母,而你,是我自己想要的。自我第一次看見你的笑容,我就想,用盡一生去換取其中的溫暖,也是值得。我承認,對於燕華,八年來從年少到成人,我們互相扶持,自有一份難以割捨的聯繫,只是,若你不幸福,我亦心痛難當。」 輕輕的吻,落在她的臉頰。 「所以,我要你做我唯一的妻子,沒有孩子,又有什麼關係?就算是要繼承萬里江山,那麼多皇家子弟,搶都來不及搶。」 他在她耳邊低語,輕鬆地笑。 她嘴角也彎了起來,眼淚卻還是紛落——他是真不介意,否則,又何必從一開始就瞞著她?她何德何能,擁有這份至真至誠的感情?來日,即便不能成真,她也會一生感激。 當時明月,依舊照著松間小路。 「陸姐姐。」怯生生地呼喚,止住了她的腳步。 沉醉沉默地看著對面的人,久久不語,然後淡笑,雙眼微紅:「傻妹妹。」 燕華的淚,一顆顆地垂落,她望著她,也輕輕地笑起來。 從不曾怨過對方,因為彼此是那麼相似。 所以各自無言,只是緊緊地,抱了一下。 「皇上。」沉醉對著獨自酌飲的人行禮。 「其實,朕曾經很希望你做朕的兒媳。」仿佛明白了她的來意,他開口道。 她心酸:「皇上這陣子的照顧,沉醉沒齒難忘。」 「去吧。」殷劭儀擺手,「楊恪在宮外等你。你不必擔心徹兒,朕今天讓他出宮辦事了。」 她微怔,再想起方才遇見的燕華,旋即了然,一絲苦笑掛上嘴邊——原來,這些日子,她身在局中卻渾然不知。 這佈局之人,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誰。 只是他可知,他又一次傷了她? 浩蕩皇城,終成身後漸遠的輝煌。 夜色中,高大的身影站在馬車旁孑然而立,銀色的月華灑上他的一襲黑衣,他只是沉默地望著她,一步步地走近。 仿佛是幾生幾世那麼久遠,她終於站在他眼前。 「帶我回去。」她輕聲說,聲音裡有著歷盡千山萬水的疲倦。 他不語,幽深地眸望著她,修長的手撫去她臉上的濕意,隨即抱起她。 馬蹄聲踏破夜的寂靜,漸行漸遠。 五十八、東風回首盡成非(二) 馬車在城外與同來的大隊人馬會合,便一刻也沒耽擱,連夜離開。 看見他掀開綢簾進來的時候,沉醉微訝,她本來以為,他是習慣騎馬的。 並不寬敞的空間,因為多了一個人,突然彌漫局促的氣息。 她撇過頭,撩起窗簾看窗外的星空,銀白的月光在無瑕的容顏上,美得驚心動魄。 他依舊無言,靜靜地看著她。 她被瞧得有些惱,嘲弄地一笑:「披星戴月地趕路,難道怕有人追來嗎?」 「是。」低沉的聲音出口,他慨然承認。 好不容易才讓她又回到自己身邊,他真的不想再生變故。 他的坦白讓她一愣,隨即她心酸道:「為什麼這麼做?」 他怔住,然後明白她問的是什麼,只是,他卻輕輕一笑,兀自沉默,仿佛在想著什麼,心緒萬千。 「爺,」齊森在外面喚道,「你該吃藥了,別又忘了。」 他掀起那側的窗簾,一個藥瓶遞了進來。他倒出兩顆藥丸,擰開水囊和水吞了下去。 ——他怎麼了?為什麼要吃藥?想起那夜他吐血的情景,她心裡忽然一震,眼裡染上了幾分疑慮。 他看了她一眼,並沒作任何解釋,只是仰頭靠在車廂上,表情莫測。 夜風吹得窗簾翻飛,發出簌簌的聲音,隱隱聽見,遠處有人吹笛。 「如果我說,我愛你,你信嗎?」 悠揚的笛聲中,恍惚傳來一句,聽得如此不真切,仿佛置身夢境。 她猛然回頭,盯住他。 這樣的話,會是自他口中說出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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