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春鶯囀 | 上頁 下頁 |
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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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後定坤,道理誰人不曉。後宮無主,太后便是尊長,皇帝既不熱心,太后本該出面主持,誰知她竟也不加干涉。皇帝是何心思,尚須揣摩;而太后是何心思,竇寬卻心知肚明。 太後母家郭氏,河內郡豪族。本朝以來,出過兩位丞相,一位皇后,而現在的御史大夫郭淮亦出身郭氏。當年先帝為太子選妃之時,郭後曾一心薦入族中女子,但先帝未遂她心願,終定下竇氏。竇寬明白,郭後一直心有不甘,如今做了太后,當然不肯再相與。 去年征西羯大捷,胡患平定,立後又被重提。與以往不同,皇帝即位已滿三年,此事卻是再推脫不得了。這延壽宮筵,太后是何主意,明眼人一看便知。 大長公主見竇寬神色,知道他心中所想,揮手讓侍婢退下。 「讓阿蕎同去吧。」片刻,她緩緩道。 竇寬聞言,將目光投來,「阿蕎?」竇寬早年喪妻,留下二子一女,阿蕎便是那女兒,今年將滿十四。 他想了想,搖頭,「罷了。太后豈使我等遂願。」 「那可未必。」大長公主卻神清氣定,放下茶盞,向竇寬淺淺一笑,「不過是個宮筵。夫君且看,她可做主的,除了這宮筵還剩什麼。」 溫容自太常卿府中宴飲歸來,回到府中,已有些酒醺之氣。 他由家人攙扶著,一路走進寢室,裡面的侍婢見狀,忙過來把他接住。 「我未醉!都出去!」溫容卻將她們揮開,腳步跌撞,一下臥倒在錦榻之上。 侍婢們知道他醉後的脾氣,皆面面相覷。 「又醉了?」這時,溫容的妻子曾氏來了,神色擔憂地走進門。 侍婢們似遇到救星一般,忙低頭退到一邊。 曾氏走到榻前,看看俯臥著一動不動的溫容,伸手過去,柔聲道:「夫君……」 「我未醉!」還未碰到,溫容卻突然將手一揮,口裡嘟囔著說。 曾氏收住手,見他又是這副模樣,滿臉無奈。 正猶豫,門外忽然傳來家人低低的告禮聲。只聽環佩輕響,一個婀娜的身影已出現在門前。 「妾拜見夫人。」溫容新納的妾侍傅氏款款走來,向曾氏一禮,身上幽香隨著微熏的夜風,俄而盈盈滿室。 曾氏面色冷淡,睨睨她,微不可聞地哼了一聲。 這個傅氏是溫容兩月前在章台街帶回來的,生得一副妖媚的顏色。溫容自從得了她,夜夜不離,更是喜好上了宴樂交遊, 曾氏以節制修身之理勸過溫容幾次,溫容卻不僅不聽勸告,反對她冷淡了許多。舅姑不在家中,曾氏又一向對夫君順從,遇到這般事情,碰了幾次壁之後便怯了。心中雖深恨傅氏媚惑溫容,卻不能拿她怎樣。 傅氏見慣了曾氏的厭惡之色,不以為忤,自起了身,斂容低眉站到一旁。 「阿嬋來了?」榻上,溫容迷迷糊糊地問了聲。 曾氏看看他,面色雖不豫,片刻,卻還是站起身來。 「好生侍候。」她淡淡地對傅氏道。眼下狀況,只有她能應付,再不喜也只得暗暗將氣忍下。 「是。」傅氏恭敬一禮,聲音柔柔。 曾氏看也不看她,帶著隨侍逕自地出去了。 室中家人紛紛退走,傅氏看看兩旁的侍婢,揮揮手,她們也應諾退下了。門闔上,只剩傅氏和榻上的溫容。 傅氏移步上前,在方才曾氏坐著的地方坐下,看向溫容,伸手拍拍他的肩頭。 溫容一動不動。 傅氏輕笑,以袖掩口,「莫不是藥發了……」話音未落,溫容突然翻過來,傅氏驚呼一聲,已被溫容一把攬倒。 溫容面上仍有酒醉之色,卻不見半點迷糊。他將傅氏壓倒在身下,神色帶著亢奮,手揉捏地探入她的衣襟下,大力地扯開她的衣帶。 傅氏雙頰桃紅,嬌喘連連,順勢伸手勾住他的脖頸,卻在他耳旁呢喃:「容郎可聽說了帝陵之事?」 溫容的動作忽而一緩,抬起頭來。 傅氏看著他,眉目間帶笑含嗔。 溫容笑笑,伸手勾勾她的下巴,看著她的嘴唇,「你聽到了甚?」 傅氏嬌笑,不緊不慢地伸手為他寬衣,聲音柔媚,「現今誰人不曉,上党溫唯出黃金百斤,為穆皇帝添享殿,今上允其子溫栩謁陵呢。」 溫容眯眯眼,笑而不語。 傅氏望著他,心中念頭轉了轉,緊問:「容郎莫非真讓他來?」話剛出口,傅氏身上被狠狠一捏,她痛呼出聲。 「便讓他來,又能怎樣。」溫容咬牙道,笑意更深,目光卻冷芒乍現。 馥之得了叔父的吩咐,翌日一早,到顧府去察看顧銑病情。 不想,待家人入內通報,出來的卻是顧昀。他走下階,向站在車旁的馥之一禮,「女君。」 馥之微訝地望著他,片刻,還禮道:「君侯。」細論起來,這還是兩人在京城裡頭一次單獨見禮,雖彼此並不算陌生,稱呼上卻起了些微妙的變化。 兩人心照不宣。顧昀看著馥之,聲音平和地說:「我叔父正在宅中。」 馥之道:「如此,還煩君侯引路。」 顧昀頷首,「女君請。」說著,轉身向門內走去。 馥之看著他的背影,片刻,躡起裙裾跟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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