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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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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趕緊狗腿地出謀劃策,「今夜不好,值此良辰美景,對月談心何等風雅。殺我這種煞風景的事情不如等到我真想殺了你時。」 「你難道不想殺了我嗎?」 「不想!」小六微笑起來,「你明明知道我不想殺你。更不會殺你。」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應該恨我。」 「你不知道就敢受傷來見我?你真把我當小白兔啊?還是你九個腦袋在打架,犯傻了?」 相柳要他,打算繼續進食。 小六趕緊說:「我寂寞!」 相柳的唇貼著他的脖子沒動。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記恨你,也一點不想殺你,因為我很寂寞。那時候我得了一種怪病,躲在深山裡,好幾年沒有見到人,我和花猴子一直想逃,逃不掉竟然想撞岩壁自盡。後來,我碰到一個蛇咬,它很想吃了我,差點把我的一條腿咬斷,可是它能聽懂我說話,對我每個動作都有反應。我明知道很危險,可依舊忍不住,時不時跑到它面前晃悠,氣得它發狂……有了它,山裡的日子再不寂寞。」小六咕咕地笑,「時間長了,他發現我越來越狡猾,吃不到我,想離開,它不離開了,追在我屁股後面想殺了我。」 小六看著頭上的月亮,眉梢眼角有了難言的寂寥,「都說得上蒼眷顧的是神族,可我看是人族,他們一切都很神一樣,唯一對的不同就是他們的壽命短。可你看那月亮,千年前就是這個樣子,再美麗的景色,天長地久了也是乏味!」 「那條蛇,後來?」 「死了!」 「你殺死的?」 「不是,狐族的王。」 「九尾狐?」 小六閉上了眼睛,「九尾狐想抓我,蛇咬認為只能它吃我,它擋了那只惡毒狐狸的路,所以……就死了!」 相柳輕聲笑,「有意思,那只狐狸呢?」 「被我殺了。」 「你有這本事?」 「他應該一捉住我就殺了我,可是他被仇恨和貪婪蒙蔽了眼睛,用各種各樣的寶貝養著我,逼我吃了很多很噁心的東西,想把我養得肥肥時,再吃了我,用我的靈血恢復他失去的功力……哦,我忘記告訴你了,他其實已經不是九尾狐了,而是八尾,她的尾巴被剁了一根,元氣大傷。他養了我三十年,就要大功告成,咳那天他不小心,在我面前喝醉了。」 「他把你養在籠子裡?」 「嗯。」 相柳沉默了一瞬,手在小六的脖子上摩挲,「我是排解你寂寞的蛇?」 小六笑,「誰知道呢?也許我才是逗你的蛇。」 相柳放開了他,「正事!」 「東槐街上的娼妓館是你們的嗎?」 「你問這個做什麼?」 「串子想娶那裡面的一個娼妓。」 「你想求我幫你放人?」 「那娼妓館是你們的嗎?」 「看來不是你們的,我也覺得這種刁難不像你的行事風格。」小六咧著嘴笑,眼睛裡閃著賊溜溜的光,「不用你幫我,我去求另一個人幫忙。」 白雕毛球飛來,繞著樹打轉,相柳輕飄飄地躍起,落在了雕背上,「這就是你的正事?」 「呃……串子的親事很重要……啊—」 小六坐的樹枝被砍斷,小六跌下。 劈劈啪啪,身體和樹枝不停地撞擊,雖然緩解了下墜的速度,同時也把小六撞得吐血。 砰—小六終於直挺挺地砸在了地上,濺起一團煙塵。 毛球樂不可支,在低空盤旋著,嘲笑小六。相柳立在雕背上,微笑著說:「你充其量就是那顆任人隨便吃的蛇蛋!」 毛球呼嘯而上,相柳離開了。 小六緩了半晌,才強撐著坐了起來,可頭也暈,眼也花,腳痛得根本走不了。 被驚醒的松鼠探頭探腦地看他。 小六笑眯眯地對它們說:「看什麼看?看我出醜啊?我可沒出醜,我這是用小換大,至少下次見了那魔頭,他不會想捏死我了……」 天還未亮,十七尋了過來,小六在一堆斷裂的樹枝中,蜷縮這身子酣睡,一身狼狽,嘴角卻噙著笑。 十七蹲下,小心翼翼地摘下他頭臉上的乾草哭葉。小六的脖子上有兩個齒痕,隔著衣領,半隱半露。暗紅的痕,勾勒出隱約的唇形。 小六眼皮微微一顫,「十七?」他睜開了眼睛,對十七無賴地笑:「我又走不了了。」 十七背起了,小六溫順地伏在他背上。 小六休息了三天,待拄著拐杖能走時,他讓老木做了些菜,請軒來喝酒。 軒如約而至,小六熱情地給所有人都倒了酒,老木和串子喝了兩碗,身子往後一翻,昏睡了過去。 軒微笑地看著小六,十七安靜地坐在一旁。 小六對軒說:「請你來,是有事相求。」 「請講。」 「串子想娶桑甜兒,想麻煩你通融一下。」 軒不說話。 小六誠懇地說:「我知道也許有些交淺言深,但這是串子的終身大事,所以我只能厚著臉皮相求。」 「六哥怎麼認為我能幫上忙?」 「我不知道你和阿念的真實身份,但我肯定你們來歷不一般,說老實話,我也出於好奇,去探查過,還不小心被你抓住了,只要軒哥願意,一定能幫上忙。」小六已經諂媚地開始叫軒哥了。 軒瞅了十七一樣,說:「我和阿念只想安靜地過日子。」 「是,是,我明白,以後絕不會再去打擾你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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