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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六


  高良辰聽出杜若錦的嘲諷之意,微怔,旋即苦笑了起來,杜若錦冷下臉來,沒有應對她的話,到如今這個地步,她也無法相勸高良辰如何,已是他人妻,婚姻不合,即便是她勸,高良辰也不會有勇氣拿第二張休書吧?

  兩人言談不歡,高良辰寡然無趣,坐了一會便即離開,臨走時杜若錦突然開口說道,「記著,如果離不開就要學著忍受,忍受的同時也要討好自己……」

  高良辰似懂非懂,黛眉微蹙,轉身離開了。

  杜若錦看著她的背影,暗歎,高良辰,你與高美景註定是不同的命運,她嚮往的是你一生都無法想像的,我可以勸她,可以幫她,可是我卻再也幫不到你了,因為你是舊時代的悲劇,你的身上沒有任何想要突破的痕跡……

  後來,高良辰也逐漸有了些改變,袁家那公子喜歡美貌的女子,她便做主給袁家大公子納了幾門妾室,天天看著那幾個女人勾心鬥角的鬧騰,而她畢竟是正室,不是嗎?

  次日,殘歌從錦親王府的時候回來的時候,帶回來口信,錦親王要杜若錦過府一趟,杜若錦帶著殘歌去了錦親王府,錦親王照例還是在書房接待了杜若錦,杜若錦卻有些忐忑,時至今日,錦親王與杜若錦一直以禮相待,可是錦親王畢竟已經娶了正妃,自己這般殊遇,會不會遭到水凝煙的不滿呢?

  可是,杜若錦知道,錦親王叫自己來,一定是為了沉香娘子封號換賜命的事情,這樣的事情也不能到人前談論,所以……

  正因為存了這樣的心思,杜若錦言談便多了幾分刻意的客氣,錦親王有些吃不住勁,輕笑出聲,說道,「你不必想得過多,本王叫你來也不過是閒談,旁人理會不著的。」

  杜若錦訕笑了幾聲,心裡卻猶如打鼓鬧騰了起來,正要想著該如何遣詞用句之時,門外熙攘聲音傳來,錦親王也是一怔,皺眉看去,原來是側妃溫依繡攛掇著水凝煙來了,水凝煙走進書房裡來,掃向杜若錦的目光如針,不過就是那麼一瞬間,便恢復了溫柔似水的模樣,對錦親王說道,「聽說沉香娘子進了府,我也特地過來見一見,畢竟我與沉香娘子還算是舊識……」

  錦親王眉頭緩了緩,狠狠瞪了溫依繡一眼,溫依繡瑟縮得顫抖不已,慢慢往後退,直到退到了房門口,不敢吭一聲,錦親王對水凝煙倒似很有幾分客氣,說道,「本王與她還有些話說,你先回房吧,晚些時候本王便過去看你……」

  這話也算是給足了水凝煙的面子,再加上書房內的兩人收禮相待,不似溫依繡說的那般「齷齪」畫面,便做出大方狀離開了,她杜若錦再如何也不過是別人的娘子,而自己是錦親王府的女主人,毋庸置疑。

  本來杜若錦倒是十分緊張,被這麼一鬧騰,心裡繃著得那一根弦倒是松了下來,說道,「你和她很般配……」

  錦親王輕笑不語,杜若錦又說道,「重要的是她愛你,很愛你,不過現在看起來,你也喜歡她,不是嗎?」

  錦親王說起這個問題來,有些羞赧,那殺罰決戮的氣勢倒是弱了不少,含糊說道,「她喜歡本王是真,為了水家嫁給本王也是真,而本王乏了,想愛了便去愛了,她是值得愛的,不是嗎?」

  杜若錦沒有接話,人與人的愛情真要發生,那是一件很奇怪的化學反應,不是她杜若錦可以評判的,她只要做到祝福兩人就好……

  畢竟,她也是需要祝福的,她的愛情需要有人來祝福……

  ※第三百零九章 許你不許我

  杜若錦有心事,但凡有正常心智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來了,錦親王卻慢條斯理得閒談起別的來,不往正題來,杜若錦有些氣惱,便脫口而出,「你大婚之日的事情,難道還沒有定論嗎?」

  錦親王做出訝異狀,說道,「有呀,自然是有呀,那欣月被縛進宮裡皇上親自審查,當日便賜死了,這難道不說是一種定論嗎?」

  杜若錦遲疑了一下,忐忑問出,「那麼,刺殺你的白衣人,你不追究了嗎?」

  錦親王沒有答話,卻端著茶杯恍若未聞,杜若錦緊張兮兮得盯著他看,良久,錦親王才說道,「你難道希望本王追究他嗎?」

  這次換做杜若錦不語,她又該說什麼?

  「這個人你很熟悉,不是嗎?曾經在妙真寺第二次遇刺便是他的傑作,對嗎?」

  錦親王閑閑淡淡得說來,似是在說著與自己不相干的事情,可是杜若錦卻緊張萬分,她生怕錦親王突然以雷霆萬鈞之勢發作出來,那麼只怕皇上不懲治高紙渲,那麼錦親王只怕也不會放過他。

  杜若錦沒有說話,此刻說了便是多餘,她無法主宰錦親王的思想……

  錦親王站起身來,在書房內踱步,皺眉思量,良久才說道,「本王知道你想要救他,本王就幫你這個忙,但是你要記得,這是本王最後一次幫你,最後一次,從此你與本王便各自忘記自身特殊的遭遇,就像是從來不知道彼此是來自另外的……」

  杜若錦站起身來,感激得望著錦親王,她沒有說話,轉身便出了房門,有錦親王這句話就已經足夠了,不是嗎?

  杜若錦站在錦親王府,左右看了看,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來王府了,從此與錦親王便是殊途……

  小王爺雲澤似是發現了杜若錦臉上的端倪,慢慢走近她,有些依依不捨得說道,「我以後還能見到你嗎?」

  杜若錦微微笑了笑,說道,「會的,殘歌還教你習武,我以後做好了風箏,便叫他拿給你。」杜若錦揉了揉雲澤的頭髮,看著遠處殘歌還等自己,便大步朝殘歌走去了,兩人一起出了王府。

  路上,殘歌問道,「王爺怎麼說?」

  杜若錦故作輕鬆得說道,「王爺答應幫他……」

  殘歌長舒一口氣,說道,「王爺真夠義氣,心胸廣大,就算不是錦親王,也必會受人敬重……」

  杜若錦沒有接話,如果她告訴殘歌,這次救高紙渲的條件便是自己失去了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同盟,那麼殘歌該做何感想?

  同是有殊遇的人,當錦親王猜出杜若錦也是穿越而來的時候,便對她諸多照顧,利用自己的權勢人脈,極盡可能得幫助杜若錦,杜若錦多次化險為夷也是在錦親王的庇護下,不過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杜若錦想起錦親王大婚之日,高墨言曾經說過,自己與錦親王有種默契是他無法企及的,杜若錦現在真想告訴他,從此之後,再無這份默契了,因為兩個人不可能再相見,錦親王這麼做是有他的顧慮的,這種默契是種漩渦,太多了便會陷進去不見天日,穿越怎知不是逆天而行的禍事?

  他們兩個人見得多了,改變得事物發展規律多了,勢必會造成不可知的禍事。

  所以不見面,是一種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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