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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七


  兩人走路而行,返回至高家之時,杜若錦卻突然說道,「殘歌,你還記得高紙渲當日藏身之處?你帶我去吧。」

  殘歌面色有些奇怪,不過還是帶著杜若錦去了,轉過幾條大道和幾條小巷,才來到偏僻之處的獨門獨院外,門是虛掩的,杜若錦推門而入,看到院內古槐之下,一人白衣坐在青石桌凳前,手中握著羊脂玉杯,清酒獨飲,杜若錦心裡一緊,颯然走過去,坐在石凳上,說道,「怎麼?就不請我喝上一杯嗎?」

  白衣人正是高紙渲,高紙渲偏偏不朝她看一眼,只不過說了一句令杜若錦吐血的話,「女兒家還是不要喝酒的好,喝多了傷身……」說罷,滿飲杯中酒。

  杜若錦看見桌上還有一個空杯,便自斟了一杯,大口喝了下去,當即嗆得眼淚都出來了,渾身一個激靈,杜若錦大呼,「痛快,來,我們再喝。」

  杜若錦再要斟酒,高紙渲卻一把將酒壺按住,肌膚相觸之時,兩人都是各自心顫,杜若錦倏地抽回手,說道,「許你喝偏不許我喝?許你為了高家冒了性命之危,就不許別人為高家出生入死?」

  高紙渲面如冠玉,白衣飄逸灑脫,那眉眼間的調侃猶如往日,不羈說道,「將來紙渲成了親,也是這般,許紙渲做的事,就是不許娘子來做,譬如危險煩惱之事……」

  杜若錦閉目長歎,高紙渲,高紙渲,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不要……

  「紙渲,你這又是何必呢?你為高家的擔當,老太爺已經告訴我了,皇上指命你做的事,你不得不做,可是於己呢?你將自己置於什麼處境?隨時都會魂飛魄散的棋子嗎?」

  高紙渲望著杜若錦只是輕笑,說道,「你覺得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第三百一十章 杜若錦出事了

  當杜若錦聽見高紙渲問是否還有別的選擇之時,杜若錦微怔,刹那間明白過來,自己的話與高紙渲為高家的擔當相比,太過於蒼白了。

  「你不該來的……」高紙渲自斟了一杯酒,又痛痛快快得滿飲一杯,長舒一口氣,望著杜若錦的眼神卻是明亮閃動。

  「你是不是永遠都不再回高家了?你娘怎麼辦?美景怎麼辦?」杜若錦問道。

  高紙渲手中的酒杯輕抖,良久才說道,「時到今日,我要如何回到高家?難道要連累高家滿門抄斬嗎?」

  杜若錦咬了咬牙,終是將話說了出來,「你現在的處境進退兩難,你生怕走錯一步便連累了高家,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皇上說不定早就打定主意要滅了高家?」

  「你不要再說下去,我會妥善處理這件事的。」高紙渲似有幾分急切,匆忙將杜若錦的話打斷。

  杜若錦冷笑,說道,「高紙渲,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所謂的妥善的解決辦法,無非就是到皇上跟前自裁求他放過高家?對嗎?」

  高紙渲微怔,沒有言語,似是默認了此事,良久才說道,「我是高家的男兒,這是我應該承擔的,不是嗎?」

  「好了,你不要再做這些無謂的犧牲了,你難道以為黨派爭鬥之下,還有人在夾縫中生存下去嗎?高紙渲,你醒醒吧,即便你死了,皇上難道會震撼到追封你為殤未朝的功臣嗎?他只會更肆無忌憚的踐踏高家……」

  高紙渲情緒有些激動起來,他盯著杜若錦的眼神有了幾分凜厲,這是第一次不再溫和得看著杜若錦,他上前抓住她的一條臂膀,問道,「難道高家終究是逃不了被殺伐的命運?當年你爹出面攬下一切罪過救了高家,現在又有誰能擋住這一劫?」

  杜若錦的胳膊有些痛,可是她硬生生忍著,沒有當回事,冷靜沉著得說道,「錦親王已經答應我,他會救你,我不知道他會用什麼辦法,但是只要他答應下來,那麼事情一定會有轉機的。」

  高紙渲抓住杜若錦的胳膊越發的用力了,面色黯沉,說道,「我不要你為了救我而去求人……」說罷,長歎一聲,又陡然鬆開了杜若錦。

  「我沒有求他,是他主動說會幫我的,只不過以後就不會再……」

  杜若錦身子搖晃了下,未曾倒下,正說著話,隨後便在看見高紙渲身後的房間走出來一個人的時候,瞪圓了眼睛,那個人面色黯沉,黑袍濃墨,赫然便是高墨言……

  「你怎麼會在這裡?」杜若錦本欲問出口的話,到底是生生吞噎了下去,沒有出聲。

  還是高紙渲,他神色如常,說道,「那日下午,二哥便過來找我,我們哥倆連著喝了兩日兩夜的酒,好不痛快……」

  杜若錦望著高墨言,仍舊沒有出聲,原來他負氣離開墨言堂,竟是尋著來到高紙渲的藏身之處,杜若錦一聲不發坐了下去,才意會過來自己剛才用來喝酒的杯子,便是高墨言的,於是又出手抓住酒壺來,滿滿得斟了一杯酒,高墨言和高紙渲同時伸手欲奪酒杯,高紙渲的手剛伸到半空便僵在了那裡……

  酒杯還是被高墨言奪了過去,高墨言冷冷說道,「今兒個我還要跟三弟在這裡喝酒,你先回去吧……」

  是的,他是不會擔心自己的安危的,因為他知道殘歌便侯在了門外,世上哪裡還有比殘歌更稱職的跟班?

  可是,世事總有個萬一,當殘歌遇上了清遠主持,勝算能有幾成?

  杜若錦見高墨言態度冷漠,心裡頓時絞痛不已,跺了跺腳便疾奔出門而去,殘歌追上她,才繞過幾條巷道,便遇見了清遠主持。

  殘歌出招狠厲,怎奈不如清遠主持經驗豐富,才不過幾十招,便有些不支,清遠主持說道,「殘歌,你跟我過招還是嫩了些,識趣得躲遠點,我會放你一馬。」

  殘歌沒有應話,將杜若錦護在身前,奮力拼殺著,臉色漲紅,直叫杜若錦快走。杜若錦想著回去叫高紙渲和高墨言,又恐殘歌在自己走後生了意外,便駐步不前。

  殘歌最終還是不敵清遠主持,被清遠主持掌風襲到,生生得跌了出去,清遠主持迅疾之勢捏住了杜若錦的喉嚨,說道,「我也不是為難你,只不過我現在需要你來做擋箭牌,你就跟我走一趟吧……」說著話,點了杜若錦的睡穴,便挾持著杜若迅速飛身錦離開。

  待到殘歌強撐胸口翻湧而出的血氣,回到高紙渲之處,推門而入便驚了高墨言和高紙渲,他們倆知道,杜若錦出事了……

  「她怎麼樣了?」兩人同時急切的問出。

  高紙渲問出後便咬了咬嘴唇,似是後悔自己的急切,而高墨言靜靜得看了他一眼,眼神複雜,面色卻如常……

  「她被清遠主持抓走了,說是要她做擋箭牌……」

  高紙渲看見殘歌面色如紙,伸手把脈便知他受了重創,運功為他輸了一段真氣,維持住他的性命,而高墨言更是將自己的信物交給了殘歌,低聲對他交代了幾句,兩人跟著殘歌所指的方向,一路追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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