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沉香破 | 上頁 下頁 |
一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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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錦從遠處,卻依稀看到高筆鋒臉上陰狠異常,眼神中竟是一絲溫情也沒有,與他嘴裡的話一點也不相符。杜若錦沒來由得打了個冷戰,趕緊快步離開了。 大夫人似乎沒有什麼事情,只是不停得與杜若錦閒聊,邊或扯一些高墨言小時候的趣事。大夫人越是這樣,杜若錦越是不安,不知道她到底要整出什麼事來。 果不其然,彎彎繞繞,便聽見大夫人說道,「沉香,咱們高家最近禍事連連,還好有你給高家爭了口氣,不過,你也看到了,老太爺盲目相信靜容,將家交給她來管,現在賬目一團糟,她人又不明不白死了。高家如今不同於往日,我今兒個去新來的李賬房那裡問話,他竟然說高家的財力入不敷出,熬不過幾年了,真是豈有此理。」 杜若錦迅速判斷著,究竟大夫人意欲何為? 是想圖謀自己的那一千兩黃金?還是要自己去跟老太爺求情,讓大夫人掌管高家?杜若錦雖然這樣想,可是她覺得眾人還是遺漏了什麼事,那就是她杜若錦與高老太爺並不熟絡,怎麼可能有那份交情改變高老太爺的決定? 還在思索間,就聽大夫人說道,「沉香,過些日子,隨我去妙真寺上柱香吧。高家經歷這麼多磨難,也該去祈福求緣了。」 杜若錦暗自松了口氣,笑自己草木皆兵,原來大夫人要說的不過是這麼一件事,當即便應了下來。兩人閒話了幾句,無非便是何日去妙真寺等之類,略去不提。 杜若錦辭了大夫人,大夫人卻一反常態,留杜若錦在房裡用飯,杜若錦辭不過,陪著吃了幾口才出了門。 杜若錦回到墨言堂時,天色已經擦黑,杜若錦草草與殘歌綠意用過飯,便讓他們下去歇著了。 杜若錦正要換衣時,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拿著高硯語的玉珮,便拿在手裡把玩了一會,上面的「銘」字很醒目,杜若錦心想,這個字到底是何寓意呢? ※第一百五十四章 相信 杜若錦握著手裡的玉珮,突然想到,高硯語在高家的地位特殊,既不得寵又不得勢,雖然現在得了翰林院的差使,可是高家人都刻意避諱提起。不提起就意味著不需要面對高硯語此時為官的身份,不提起就證明他們心裡其實是忌諱高硯語的。 可是,即便如此,高硯語又從哪裡得了這塊玉珮呢? 杜若錦慢慢思索,其一便是他的娘親留給他的,可是高硯語的娘親只是高步青在外結識的青樓女子,如何持有這塊名貴的玉珮? 其二,便是高硯語進了翰林院,有人送給他的,可是這也有想不通的地方,翰林院不過是清水之處,有誰人會送這樣的玉珮給他? 正在此時,門被人推開,驚了杜若錦一跳,原來是高墨言,只見他凝眉冷目,似是疑慮重重,坐在椅子上斟了一杯茶,卻遲遲沒有送到嘴邊。 杜若錦起身,問道,「你怎麼了?」 高墨言有些猶疑,許久才說道,「大哥在外面,真的,真的……」高墨言沒有說完,杜若錦已經先自冷笑,說道,「我早說過此事,你卻不肯信我,現在覺得事情有些鬧大了,可是,我告訴你,現在再去抓他的把柄,難了。」 高墨言沒有理會杜若錦的話,自顧自說道,「大哥的生意已經擴展到益州城,聽蔣家公子說,益州城裡好幾家酒樓銀莊都是大哥運營的,而且還有還在跟其它幾家酒樓商議合作之事,這也就罷了,可是高家如今是個空殼了,今天老太爺讓我去公上支三萬兩銀子,去置辦些徐姨娘房裡所用的檀木家具,還有高家過冬用的煤塊,新來的李賬房竟然拿不出那些錢來,只是苦著臉說,高家看似興旺,其實,其實是個死局了,撐不了多久便會完了。」 杜若錦也跟著著急,並不是說自己就是高家的一份子,而且,高家敗落自己也會跟著吃苦頭,所以扶持高家一把,自己也算是有個安身之處。可是,她嘴裡偏偏不依不饒得說道,「那些畢竟都是你們高家的家事,只要不惦記皇上賞我的一千兩黃金,這一切與我無關。」 高墨言一怔,隨即有些苦笑,說道,「你以為我來對你說這些,就是為了你的一千兩黃金?」高墨言說完,本想朗聲一笑,聲音卻意想不到的暗啞,說道,「沉香,我現在好為難,大哥這樣做,是將高家蛀空了,可是我又怎能親手揭發大哥?我辦不到……」 杜若錦心裡也無奈歎氣,高筆鋒畢竟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大哥,要他去做那樣的事,真是難為他了。所以,當杜若錦說要替高筆鋒做這件事的時候,兩人都有些驚訝了。 杜若錦慌忙說道,「我只是不想看到大嫂就那樣慘死,我告訴過你,殺死大嫂的人並不是我,那個人,其實,其實就是大哥……」 高墨言的臉色突變,一把抓起杜若錦的手,問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杜若錦遲疑了片刻,還是如實說道,「還有三弟高紙渲。」 高墨言漆黑眸子異光突閃,勾起杜若錦的下巴,目光迥然,意味深長得問道,「你難道不覺得,你與三弟走的太近了嗎?」 杜若錦心中一凜,隨即笑道,「高墨言,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不想說太多,你心裡明白就好。不過,大哥之事,萬萬不可洩露,否則……」高墨言欲言又止。 杜若錦猛的甩開他的手,怒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如果我洩露出去,你難道想殺我滅口嗎?」 高墨言一怔,隨即無奈苦笑,說道,「為什麼我每次與你說話,總是生出這些該死的誤會來?我是想說,如果洩露出去,娘勢必會傷心欲絕,我怎麼忍心讓她老人家為此事煩心呢?」 杜若錦松了口氣,剛才鬱結在心裡的氣怒消失殆盡,轉而有了幾分羞赧,說道,「放心吧,如果沒有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我不會說出此事的,我相信,他,他也不會說出來的。」 高墨言的眼神依舊犀利,似乎是要將杜若錦看穿一般,在她耳邊低語,「你就這樣相信他?」 杜若錦本欲斬釘截鐵得回答他,是的,我就是這樣相信他,可是當想到高紙渲伴以欣月決然而去的背影,她遲疑了,他可信嗎? 或許正是杜若錦的遲疑與動搖,才打消了高墨言心中的惱怒,眼睛裡的怒火也慢慢消去,長歎一聲,說道,「你早些歇著吧,夜長了,不要著涼。」 高墨言的眼睛一直未離開杜若錦,他說完此話,內心不是沒有期待,可是在看著杜若錦許久沒有絲毫反應下,終於作罷,轉身離開。 就在高墨言欲出房門的那刹那,杜若錦出聲喚道,「喂」,高墨言猛然轉過身來,眼光含著幾分驚喜與不可置信,就聽杜若錦說道,「那幾本賬冊呢?交給我吧,我來處理。」 高墨言原本的預期沒有實現,不禁苦笑,將賬冊遞到杜若錦手上,留下一句話,「我要走進你的心裡,比跨越千山萬水都難上一萬倍,對嗎?」不等杜若錦回應,他便匆匆而去。 杜若錦站在原處,久久回不過神來,或許原本的沉香,得到他的一份愛戀,都會驚喜萬分,可是自己……因為太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愛情只是一份祈望罷了。 杜若錦,或許,你該嘗試著走出這尷尬的局面了。否則,你永遠會被這些所謂的愛情局促被動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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