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宸宮 | 上頁 下頁 |
一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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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王使者正在花廳等候,此人四十上下,面白無須,一見靜王,只是微微起身一躬,一副不卑不亢模樣。 「先生請坐……」 靜王也不問他的姓名,也不問來意,只是笑吟吟地吹開茶葉輕啜。 僵持片刻後,那人終於妥協開口—— 「靜王殿下安坐府中,卻不知大禍將至啊!」 靜王聽著,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純淨然而含著最惡毒的嘲諷 「先生原來是替我來指一條明路的啊!」 他近乎無辜地調侃道,想起這些江湖術士的舌燦蓮花,禁不住要冷笑。 「本人是恨的,就是明明要占人便宜,卻裝作幫人解憂的行徑。」 「是在下言重了,不過,王爺和我家千歲,一向共同進退,彼此利益,原也是密不可分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求賢 「笑話!」 靜王放下手中瓷碗,不屑地冷笑道:「論輩分,我敬襄王一聲舅舅,要說什麼密不可分,卻實在荒謬,我是國之貴胄,當今天子親弟,他表演賽是一介外姓藩王,朝野頗為不齒……」 使者卻也不惱,笑道:「我家千歲曾言道,王爺看似荒疏,卻是見識不凡,今日一見,卻是大失所望。」 他的聲音不大,卻極是苛刻刁鑽,靜王微微一笑,以手支頤道:「你不必激將,只管說來,好歹我不會學古人,將你下鍋烹煮。」 「當今天子雖然無嗣,對王爺卻是忌憚更深,此次王爺雖然偃旗息鼓,卻是暗助平王一黨,以今上的險刻,又豈會不知?」 「本王被亂黨挾持,群臣共知,即使有人構陷罪名,皇兄目光如炬,也該明辨。」 使者並不理會,繼續道:「我家王爺等您以誠,殿下卻報之以偽,實在可歎——您麾下的死士,被今上付之一炬,兄弟鬩牆到了這個地步,豈不讓人悚然?!」 靜王俊美的面容,在清晨的日光下,顯得陰晴不定—— 他與皇帝雖然鬥得險惡,卻都是不動聲色的悄然進行,襄王遠在千里之外,對京城秘辛卻是了如指掌,單這份實力,就很讓人驚心。 他沉吟著,笑道:「你家王爺既然知道我與平王關係匪淺,又怎能指望我倒戈?」 那人神秘一笑,湊近道:「此一時,彼一時也……」 他聲音拖著意味深長的餘韻,靜王端坐不動,等著他的下文。平王的使者仍是前次那位,他在偏廳等得不耐,偏偏婉婉姑娘笑靨如花,三番五次恭謹斟茶,紅袖暗香,實在難悖佳人美意。 使者心中有事,等了三刻,更生疑慮,正要起身問個究竟,卻見門外走進兩位大漢,乾笑道:「王爺請先生稍住兩天。」 便要目前拿人。 他這一驚非同小可,嘭地被壓靠在地,瞬間已被五花大綁,惱怒之下,他張口大罵:「靜王過河拆橋!」 他還未及罵出,口中便被塞入一個麻胡桃,靜王府的師爺,施施然從堂前經過,悠閒笑道:「老兄稍安勿躁,你家主子有謀逆大罪,靜王殿下深明大義,這便要將你交於大理寺了!」 使者恨得睚眥欲裂,無奈掙扎著,暗道:靜王既然翻臉無情,少不得將彼此的交易合盤托出…… 他被壯押出大廳,卻沒看見師爺微微憐憫的目光,那是看著時日無多的瀕死者才有的眼神。 師爺目送他們離去,回到正廳,卻見靜王仍是安坐品茗,面上只是淡淡的,瞧不出什麼神色。 「王爺心情不好麼……」 他揣測著,勸道:「也是學生晨間鹵莽了些,不如再請幾位佳人過府,品茗賞花,也好解悶開頤。」 「如今蓮花都快凋謝了,又有什麼殊色可賞……」 靜王輕歎一聲,仍是鬱鬱不樂。 他咬牙歎道:「四弟的計謀,雖然仍有破綻,卻是三地齊動,手段狠辣,即使不能弑君篡位,也能讓朝廷動盪一陣,誰知和算不如天算,皇帝居然扛過來了,還來一招禍水東移……」 「今上也頗有幾分手腕……」師爺勸慰道。 「哼,他自小就深藏不露,這也就罷了,老天卻還一味助他,他那位晨妃,出身江湖,竟有那般魄力!」 靜王想起南城和神武門的功虧一簣,眉宇間又是一陣懊惱,這兩處無論哪裡攻破,京城都要大亂,屆時趁亂行事,勝負並未可知。 這一切可能,卻被那纖纖女子,盡數破壞! 他長歎一聲道:「周公吐哺,天下歸心——我素來求賢若渴,卻偏得不到這等人才,皇兄卻是不費吹灰之力!」 靜王如此歎怨,從椅子上起身,慵懶道:「罷了,到城外去狩獵一番,活絡一下筋骨吧!」 他一邊由侍女換上箭衣,一邊仍是歎道:「安得猛士兮……」 這樣大逆不道的言語,四周諸人卻是聽若罔聞。 晨露絲毫不知,自己被人頻繁提及,她正在宮中練劍,皇帝駕臨,卻是面帶喜色。 「什麼?讓我搬到雲慶宮去?!」 她聽完元祈的話,很有些驚訝。 第一百三十七章 移宮 元祈今天精神頗佳,從秦喜手中接過一枝雪白晚荷,遞與晨露,道:「這是楊寶林率闔宮上下上奏的,朕也覺得可行。」 晨露將亭亭玉立的荷花插在瑪瑙瓶中,微微蹙眉道:「三宮之中,雲慶宮最為輝煌煊赫,始終太過引人注目。」 雲祈卻並不憂慮,輕笑道:「如今禁軍中,都在傳言你英姿颯爽,一箭定乾坤,本來已在風口浪尖上,想要韜光隱晦,亦是不易!」 「是我著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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