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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夠了。」臨天皇厲聲打斷道:「朕說過,聯意已決。誰敢再求情,一律同罪論處!帶走。」專屬於帝王的無上威嚴,聽上去似乎沒有絲毫轉圈的餘地。

  九皇子只得住了。」呐呐的退後。周圍的眾臣明知若是處決了容樂長公主,兩國的戰爭定然不可避免,但此時,連倭將軍與九皇子都碰了壁,他們更是不敢吭聲。一個個低頭望著自己的鞋子,半分也不敢上抬。傅籌與九皇子眼看著女子被侍衛連架帶拖著欲往山下去,無能為力。

  「放開她。」一聲冷冷的命令式話語,有著天生的王者氣勢,讓人不自覺就想要臣服。侍衛們直覺地停下動作,
漫夭不用回頭,也知道除了宗政無憂之外,再沒別人敢在臨天皇面前用這種態度發號施令。

  九皇子面色一喜,立刻迎了上去,叫道:「七哥,你終於出來了,真是要急死我了。」

  出了石室的宗政無憂,又恢復了從前那個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離王。他的眼神如地獄幽潭,冰冷邪肆,薄唇輕啟,淡淡道:「放她走。」

  臨天皇看到他,終於放下心來,卻也因此明白了一件事。他走前幾步,看向宗政無憂的眼光很複雜,有擔憂x有疼愛、有惱怒,還有怨責,最終都化作一聲長長的歎息,萬般無奈道:「無憂,你又胡鬧了。以後把那石室關了,不准再進去。」

  宗政無憂仿佛沒聽見般,看也不看他一眼,語氣依舊平靜冷漠,卻多了幾分堅定的力量,道:「我說,讓她走!」

  臨天皇望著被侍衛架住的女子,說道:「好吧,既然離王求情,這次的事情到此為止,以後,誰都不准再提。聽明白了嗎?」說到最後,聲音已經變得冷厲非常,眾人連忙道:「遵旨。」聲音是齊整整的。

  傅籌上前扶住她不穩的身子,輕聲關懷道:「小心。」

  漫夭拼命控制著自己不去看宗政無憂,只對傅籌點頭,勉強牽起唇角沖他淡淡一笑,借他之力立穩,方道:「謝謝!」

  宗政無憂冷眼看著他們,袖中的手攢得很緊,面上卻是一貫的冷漠平靜的表情,看不出絲毫的波瀾。他深吸一口氣,轉過眸,不再理會眾人,徑直往前,與她的身子相錯而過,一步一步穩步往山下行去。

  風輕輕吹動他墨發翻飛,背脊略帶僵硬的筆直,書畫著堅毅冷漠的線備。白色頎長的身影,在殘陽餘暉的映照下,更添了幾分蕭瑟和淒冷,將他與身後所有人的世界,隔離開來。

  紅顏白髮痛千般047一騎紅塵妃子笑

  時光如棱,轉眼便是一年。盛夏的午後,驕陽似火。

  衛國將軍府,清謐園。蔥蕪蒼翠的竹林裡,漫夭尋了處陰涼之地按了棋案,手執一枚紅子,望著棋盤怔怔出神。

  主子,您怎麼待在這兒呀?」泠兒大步走來,邊走邊笑問。

  漫夭神色淡淡道:「天氣越來越熱,我睡不著,這兒涼快,我出來待會兒。」

  泠兒在她身邊坐下,拿起肩子為她輕輕扇著風,說道:「主子想下棋了?我陪您下。」跟著主子四年,雖然學得不精,但看著主子自己和自己下棋,總覺得這樣給人感覺太寂寞。

  漫夭輕輕搖頭,笑道:「你啊,讓你一半的子,你也挨不過一柱香的功夫。蕭煞呢?最近他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比我還忙。」

  泠兒一聽,立刻撅嘴埋怨道是啊,主子,我每次有事找他總找不見人,您可得好好說說他了。」

  漫夭微微一笑,正好抬眼看見竹林外梁管家帶著下人捧著幾個盒子朝這邊走了過來,向地行禮道:「稟夫人,這走將軍剛州差人送回來的,說是皇上的賞賜。請夫人過目。」她象徵性地掃了一眼,無非就是些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望到最後一個精緻小巧的木箱時,她眸光一亮,立時站起身來。

  泠兒好奇道:「主子,這是什麼呀。」

  荔枝。」深紅的顏色,看起來還很新鮮,漫夭拿了一個在手中,冰冰涼涼的觸感,於這濃烈的夏日,感覺異常的舒心口她撥了撥上面一層,見下面裹著些碎冰。這個世界,水果極少,尤其是不易貯存的荔枝,在這交通不發達的時代,往往運輸到京城都已經不再新鮮。而冰塊更是難得一見。

  梁管事恭敬笑道:「夫人真是見多識廣。湘梅,這箱荔枚給夫人留下。

  漫夭擺手道:「不必了,留下一點嘗嘗鮮,其它的送去地窖,等將軍回府再用。」

  是,夫人。梁管事欣慰笑應,繼而領著眾人退下。漫夭刮著荔枝殼,一種久違的熟悉感自心底升起,她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吃過荔枝了。這些水果,啟雲國沒有,臨天國的京城也只有皇宮才有。

  泠兒笑道主子,將軍對您真好,不管皇帝陛下賞賜什麼,將軍總是第一時間讓人送回來給主子品嘗。」

  漫夭微微一笑,眸光輕垂,沒有說話。泠兒偏著頭看她,總覺得她眉間有一股淡淡的說不上來的憂鬱之色,便問道主子,您知道嗎?現在呀,整個京城的女子,都在羡慕主子嫁了一個好夫君呢。可是,為什麼我覺得主子您……過得一點兒都不開心呢?」

  漫夭一怔,這些日手以來,她沒想過自己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口傅籌待她極好,好到無可挑刎,除了公事之外,無論去哪裡,他都會帶上她同行,不管在什麼地方,他總是對她關懷備至呵護有加,從不忌諱有外人在場。這樣的關懷,讓她覺得不真實,也太過刻意,更像是做給別人看,向世人宣告,他時她有多麼的好。即便是這樣,她也應該知足了才是,傅籌沒有妾室,她不必面對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這樣平靜的生活,一直是她所求,可她為什麼開心不起來?

  泠兒又道以前沒來臨天國的時候,我覺得主子好像有很多心事,後來,來了臨天國,主子的心事,比以前更多了。主子,都過了這麼久了,您還在怨皇上嗎?」

  時過一年,已經無所謂怨不怨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畢競她現在的日子已經很好了。漫夭緩緩站起身來,望著天際的浮雲,聲音飄渺,道我沒有不開心,現在這樣,就很好。」心如止水,生活平靜無波,沒什麼不好。她刻了一顆荔技,遞給泠兒,道:「你也嘗嘗。」

  泠兒接過嘗了一口,連連點頭贊道:「恩,真的很好吃。可惜那個箱子,太小了。」

  漫夭道:「這一箱已經不少了,聽說只有江南才生產荔枝,運到京城還這麼新鮮,一定是快馬加鞭。也不知道沿途換了多少個人,例下多少匹馬。

  泠兒不是很懂,只說道:「如果主子喜歡,就讓將軍派人去江南快馬加鞭多運此回來就好啦。反正將軍手下有的是人,他對主子又那麼好,一定會答應的。」

  漫夭失笑道:「你以為我是楊貴妃啊。」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那個傳哥女子與帝王之間淒美的愛情,除了證明一句「最是無情帝王家」其它什麼也沒留下。她從不希翼驚天動地,卻只想要平平穩穩的一生。可是,這樣微薄的願望,最終還是不能如願。

  泠兒好奇道:「楊貴妃是誰?」

  漫夭道:「一個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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