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步步驚心 | 上頁 下頁 |
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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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喘了兩口氣,又看了看周圍,剛要張口,八阿哥已經說:「我不想聽,你回去吧!」我搖了搖頭說:「我就是想告訴你也沒有辦法,我的確沒有聽見。」他們都面露疑惑之色。我側頭笑看著十阿哥說:「你隨九阿哥先去吧!」他一急說:「幹嗎要支開我?」他側頭看向八阿哥,八阿哥看著他,溫和地說:「先去吧!」 十阿哥怨怒地瞪向我,我忙上前兩步,扯了扯他的袖子,軟聲說:「反正是為你好!」說完看他不為所動。又一面笑著,一面扯著他袖子說:「求求你了!別生氣,好不好?好不好?」他被我弄得無所適從,只得把袖子從我手裡惡狠狠地拽了出來,一面粗聲道:「一點格格小姐的樣子都沒有!」一面轉身而去。 我看他已經沒什麼怒氣,不禁吐了吐舌頭,笑看向八阿哥和十四。八阿哥臉上早沒了剛才的漠然,臉上帶著笑意看著我微微搖了搖頭,十四卻是瞟了眼八阿哥,看著我重重歎了口氣。我又打量了一下四周,靜了靜輕聲說:「皇上是很疼太子爺的。」說完,仍舊笑看著他們,問:「上次我從塞外給姐姐帶去的牛皮畫,姐姐可中意嗎?還有給巧慧、冬雲帶的珠飾,她們可喜歡?」八阿哥笑說:「都很是喜歡!」我又笑道:「除夕夜姐姐進宮來赴宴,我卻要守殿,不曾相見。姐妹也沒有說話的機會,只能麻煩八爺幫我給姐姐帶個好。」八阿哥笑著點點頭。我這才躬身做福,道:「奴婢先退了。」八阿哥輕聲說:「去吧!」我轉身自回去。 這幾日我心中不安,為我當時未經仔細考慮就說出的話而擔心。一直在思量我說的那句話究竟會起什麼作用,是讓他們緩下謀位的步伐呢?還是採取更多的舉措來打擊皇太子,以減少皇上對太子的寵愛?思來想去,沒有答案。心裡不禁暗問自己,我那句話究竟說得對還是不對?會不會事與願違?正在一面往回走,一面再次思量這個問題。卻聽見十三在後面叫我。 一直未見的四阿哥和十三居然都碰上了。自從和十三在帳內說過話後,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一直沒有機會面對面地對著四阿哥。站在四阿哥身前,只覺得耳朵發燙,心中異樣,腦子裡不禁想到草原的夜色中他冰冷的唇滑過我的臉頰、嘴唇和耳朵,很是有些尷尬,請完安,就急急地想走。 十三卻笑著伸手攔住了我,「那麼久沒見,你怎麼這麼生分起來了?」我忙笑道:「哪裡有,不過手頭還有事情要做呢!」十三不相信地朝我笑搖了搖頭,但還是說:「那你去吧!」 我還未及提步,四阿哥就淡淡說:「我有話要問你。」我一下僵在那裡。十三輕笑了幾聲,又咳嗽了幾聲,強忍著笑說:「這個……這個我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了。」我忙伸手去拽他,卻被他輕巧地閃開,一面低聲笑著斜睨了我一眼,一面快步走開。 我心裡愁腸百轉,想著,該如何解釋呢?如何解釋他才能相信?又如何解釋才能讓他不會羞惱成怒呢? 正心裡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他卻淡然問:「那日皇阿瑪和二哥都說了些什麼?」我的忐忑不安,萬千思緒立即消失無蹤。一時心裡說不清什麼滋味,應該是安心,可居然還有隱隱的失落。不禁暗自嘲笑自己也有自作多情的一天! 靜了靜心神,淡然答道:「奴婢當時守在外進,皇上和二阿哥在裡進,奴婢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他瞟了四周一眼,緊走了兩步,我不禁後退,他又隨了上來,我發覺已經緊貼著樹幹,退無可退。只能和他近距離地站在一起,感覺他的呼吸可聞。他輕聲說:「你是在惱我那天晚上嗎?」我忙搖了搖頭。想著你不惱我就行,我可沒有惱你,一則本就是自己先引得他誤會,二則我還沒吃熊心豹子膽。 他盯著我的眼睛慢聲說:「當時我也許錯解了你的意思。」我忙不停點頭。心想,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心還未來的及放下,就看他凝視著我緩緩一笑,我立即覺得渾身毛骨悚然,冷氣從腳底直往上冒,果然他帶著笑意接著說:「可我不後悔親了你。」我立即心頭狂跳!一面還得強壓著緊張思索他話裡意思,看看怎生應對。 他說完,手伸到我脖子處,輕扯了下我的衣領,朝裡看了一眼。冰涼的手指若有若無地滑過我的肌膚,只覺得身子也在變冷。如此輕佻的舉動,他卻做的坦坦蕩蕩、自然無比,好似我與他天經地義就該如此。我心中一怒,火氣直沖腦袋,也顧不上他將來是不是雍正,揮手就把他的手用力打開。 他倒並未在意,順著我的動作,收回了手,退後兩步,聲音平平地問:「怎麼沒戴著?」我微微一怔,立即反應過來原來他是要看我是否戴了那條鏈子。 我硬梆梆地回道:「在屋子裡,下次四爺進宮,奴婢還給四爺。」他眼中帶著幾絲冷意和譏諷,看了我半晌。我牛脾氣一上來,再不願意計較後果,也直直地盯著他看。 他忽而嘴角露出一絲笑,說道:「既然收了,就沒有退回的道理。」我張嘴想解釋當時純屬誤會,根本不知道是他送的。可張了張口,覺得這又如何解釋?難道告訴他我以為那是八阿哥送的?只得又閉了嘴。心中萬分懊惱。 他看我在那裡欲言又止的,又說:「有些事情雖是你起的頭,但卻由不得你說結束。」我只覺得心中有怨無處訴,有火發不出,帶著幾絲怨氣和怒意回視著他。他嘴角噙著絲笑意,神色淡定地看了我一會,收了笑意,淡淡說:「總有一日,你會願意帶上它的。」 他語氣雖淡,但裡面卻有一種絕對無人能逆轉的力量,我猛然一驚,想著,我和他硬對硬的來,豈能有贏的道理?需得想其它法子。我那麼多年書是白讀了。怎麼連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這些道理都不懂了?一面想著,一面臉上的神色漸漸緩和。 他靜了一會,問:「雖說聽不具體,可總不能一點都沒聽到吧?」我忙收回心神,看著他,平平說道:「沒有!」他不說話,只是神色淡然,雙手悠然負在背後,深深地盯著我看,我只覺得剛才稍微緩和的心,又提了起來。 腦子裡迅速地思前想後,李德全那日把我放在屋中,難道就沒有想到會有人向我打聽?答案很明顯,他肯定會想到,所以才把我留在了外間,即使有人打聽也不妨。二則,當時李德全對我未嘗不是一種試探,如果我真是阿哥們的人,那我勢必會想方設法去聽皇上與太子之間這場非常重要的對話,而我當時站在外間靠門口的地方,根本就沒挪過位置,而且還在走神想別的事情,如是有意試探,那麼這一切肯定都落在李德全那個老狐狸眼裡。那就根本不存在我走漏消息的可能。想到這裡,不禁有些後怕,如果當時我真一時生了好奇心想法子去聽,只怕……。 趕快拉回心神,現在不是分析李德全的時候,眼前最重要的是要過四阿哥這一關。他顯然打定注意要從我口裡知道一二。我若回絕了他也不是不可,可他是四阿哥,將來的雍正,我真有必要在這件事情上和他過不去嗎?那以前的小心謹慎不就全白費了嗎? 腦中念頭轉了幾圈,最後笑著抬頭,看著四阿哥說:「當時我在外間只隱隱約約聽到二阿哥的哭聲。」說完後,我躬身想請安告退。他聲音平平地問:「你也是如此告訴你姐夫的嗎?」我躬著的身子微微一僵,緩緩起身,一面笑如春花地回道:「正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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