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些鳥兒你關不住(47)_朱飛燕

四十七

　　我恍然大悟，大失所望。

　　老天，我這是怎麼了？我竟然一直在愛著一個和我一樣的人，一個女人。這個女人的肚子裡現在就懷著一個男人的孩子。

　　噢！我不敢相信我會愛上一個女人。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愛著一個女人，我只知道我一直愛著一個叫孫波的人，我從沒有理會，也不知道她是男人還是女人。

　　「你去找研究生了，是嗎？」孫波打來電話。我已很久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了，腿傷後她幾乎不回我的呼機，也不給我打電話。這是她從廈門回來後第一次主動給我打電話。

　　「怎麼了？」我說。

　　「你又跟他瞎說八道。」

　　「我瞎說八道他就會離開你嗎？」我說。

　　「那倒不是，」孫波有些得意，「他可不會像以前那些傻瓜一樣相信你的鬼話。他很愛我。」

　　「是嗎？」我說，「你那麼肯定。」

　　「你什麼意思，你想幹嘛？」孫波問。

　　「我想你和我在一起。」我從來沒有說得這麼直接。

　　「你又犯病了。」孫波很不屑地掛上了電話。心痛和憤怒卻讓我難以平靜，我就這麼失去她了嗎？我抓著頭髮，似乎要把它們一根根從頭頂上抓落。

　　難道那些好日子就要沒有了嗎？

　　「下個月你過生日，你想要什麼？我送給你。」孫波問。

　　「我什麼都不想要。」我說。

　　「想清楚啊，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我想要的你就能給我嗎？」

　　孫波想了想，「只要不是飛機、汽車、大炮，別的我還是送得起的。」

　　「我要的東西很特別，但不是錢能買到的。」

　　「到底什麼？」孫波有些著急地看著我，我漲紅著臉，卻沒有說出最想要的東西。其實我想說，我想要的是她能永遠陪著我，一生一世。

　　「小浪姨，親親。」魏小濤親親我。

　　「小姨，親親。」魏小濤又親親孫波。

　　「小姨，你也親親小浪姨。」魏小濤說，

　　「嗯……你親就行了。」孫波說。

　　「不行，你要親親她，她好漂亮。」我的臉「騰」的紅了，孫波卻壞笑起來，「那好吧。」孫波在我的臉邊輕吻了一下。

　　這大概是她唯一主動親過我的一次，她的嘴唇軟軟地滑過我的臉。

　　「你真可惡。」孫波一進門就沒好臉色，「你又跟研究生說我跟很多男人睡過覺？」

　　「是。」

　　「你哪只眼睛看見了？」孫波把我推倒在沙發上。

　　「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了。」我看著她。

　　「我再怎麼也比你強，」孫波站了起來，點燃一支煙，「你同你繼父睡覺，把你媽氣死了，你……」

　　我氣壞了，沖過去一把打掉她嘴上的煙，掐住她的脖子。「怎麼，你還想打我不成？」孫波也一臉怒氣，她勁很大，一下子將我抵到了門邊，「信不信我揍你。」孫波的手懸在半空中。

　　「打啊，打啊。」我將臉伸給她。

　　「你——」她拍了我的頭一下，有些重。我很委屈，相識這麼多年，她從沒有打過我。我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

　　「你真是讓我厭惡到了極點，我再也不想看見你。」孫波推開我。

　　「不許走。」我飛快地攔住了大門。

　　「走開！」孫波扯著我。

　　「不要走，小波。」我拉住孫波，「你和研究生合不來的。」

　　「在你眼裡，我跟誰都合不來。」孫波還想甩開我，但我卻越拉越緊了。「聽著，小浪，如果你再不鬆手，我們連朋友也沒得做了。」

　　我慢慢地鬆開了手，突然又緊緊地抱住了她，「答應我不要不理我，求你了。」

　　孫波無力地靠在門上，「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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