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些鳥兒你關不住(6)_朱飛燕

六

　　我告訴孫波王芳很不要臉：我親眼看見她跟街邊賣煙的那個從農村來的侄兒在她家後院裡抱著親嘴；我還看見她繼父趁她母親不注意，將手伸進她的衣服裡摸她的乳房，而王芳還做出很舒服的樣子。我是一直奇怪她怎麼發育得那麼早。

　　「你怎麼老去偷看她呢？」孫波對此很反感，她說我不要臉，竟喜歡偷看這些。是啊，我自己也覺得奇怪，我怎麼老針對王芳呢？難道就因為孫波跟她在一起的時間比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多嗎？

　　上初中後孫波的個子躥得很快，沒多久她就超過了王芳。王芳可能是早熟的原因，後來個子一直沒長，不過她越來越豐滿，她說她繼父說她越來越像個女人了。

　　而孫波卻跟她不同，她一直都瘦瘦的、高高的，再配上一副漂亮的臉蛋，就更讓人喜愛了。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她了，這個念頭讓我自己也有些害怕，還好孫波並沒有察覺到。很長一段時間孫波和王芳鬼鬼祟祟的，有幾次她和王芳看見我後便騎著車「嗖」地不見了。我失望地看著她們的背影，只能怪自己長得太矮小，別人都在長個子，而我偏偏仍是老樣子，我多麼希望自己也能高高大大的，這樣孫波也許就願意和我單獨出去了，我想著想著就更加地嫉恨王芳了。

　　突然有一天，我發現瘦瘦的孫波豐潤了起來，她的胸脯也變得挺拔而飽滿。我擔心起來，她會不會也像王芳那樣和某個男孩……啊，我不願想下去，我知道她跟那個賣豆腐腦的兒子小鋼的事。

　　王芳的母親身體一直不是很好，後來就更差了，經常骨頭疼。初三那年她病退，讓王芳頂她的職進廠裡當了一名車工。

　　王芳離開學校後，孫波的學習成績直線上升，她的母親和姐姐們高興極了。在孫波的影響下，我的成績也很不錯，那一年我和孫波都以很好的成績考上了高中。

　　上了高中後，王芳又來找孫波，兩人行動詭秘。

　　那一天我終於發現了孫波和王芳的去向，原來她們去了舞廳。

　　孫波一個高中的學生竟然去舞廳跳舞，我知道這一定又是王芳唆使的。我可以想像舞廳裡男男女女抱在一起的情景，我很著急，卻不知如何是好，但隨後王芳出了一件事，孫波不再同她來往了。

　　有一天晚上，王芳在一個叫蔣衛宏的同事家中一夜未歸，引起了她繼父的不滿。蔣衛宏是個有婦之夫，他和王芳在一個工廠裡做工。王芳的繼父在王芳一夜未歸的情況下，比她母親更急，很輕意地就從王芳的嘴裡套出了她和蔣衛宏的事，她的繼父當時就像一隻被激怒的獅子一樣將蔣衛宏打得鼻青臉腫，然後將他拎到派出所，告他強姦了王芳。

　　蔣衛宏很害怕，他說王芳是自願的，是她自己硬要上他家去的，他說孫波可以作證。就這樣，派出所的同志找到了孫波。

　　孫波當時在派出所的鎮定再次讓年幼的我對她欽佩不已。

　　孫波坐在派出所民事科的辦公室裡，一男一女兩名民警陪著她。開始孫波有些忐忑不安，畢竟是第一次進派出所，這個地方常讓人聯想到監獄。

　　「你叫什麼名字？」那位男警開始問她，女警則在一旁記著筆錄。

　　「孫波。」孫波有些納悶，傳訊單上不是明明寫著她的名字嗎？

　　「你認識一個叫王芳的嗎？」

　　「認識。」

　　「什麼時候認識的？」

　　「上小學的時候。」

　　「具體什麼時間？」男警威嚴地、大聲地吼了一句。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孫波一驚，她的身體也隨之一顫。男警有些得意，他不相信他這樣嚇不倒一個不滿16歲的女孩，她不把她知道的哆哆嗦嗦地都說出來才怪。

　　孫波在一驚之後，看了男警一眼，又看了女警一眼，女警有些年齡，她這時溫和地看著孫波說：「你慢慢說，說好了我們就放你回家。」

　　「具體時間，是嗎？」孫波重複了一遍，但聲音一點也不哆嗦。

　　「那時我上五年級，班主任進來的時候，就安排一個白胖、高個的女生坐在我身邊，並告訴我她叫王芳，因為沒升上中學留級到我們班上。於是我們就認識了，我知道她叫王芳，她也知道我叫孫波。」

　　孫波掰著手說完後，看著男警：「您覺得具體嗎？不行我再詳細一點。」

　　男警一愣：「挺具體的，你們經常一塊兒跳舞嗎？」

　　「是的。」

　　「那你認識一個叫蔣衛巨集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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