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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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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秋明奇道:「老鄭你這怪夢可真是不少,這次又夢見了什麼?」鄭鮑道:「這一次我夢見的是身處一個道場中,四周都是火光,有人跪在一尊神像前,還有一人在旁邊跳來跳去,似乎是在做法。接著來到一片黑暗的樹林中,又有流水從腳下經過。隨後就看到那黑紗女人站在不遠處,我哪裡曉得自己是在做夢,只一心想要將那黑紗女人抓住。但不料人未抓到,周圍的一切卻都突然消失,只有一個紅色的胎記清楚的出現在我眼前,突然後腦被敲了一下,跌在水中,就此嚇醒了過來。我對那胎記的樣子記憶深刻,於是用鋼筆畫了下來,並推理出這胎記應該是生在肩臂交界之處。第二天,那《字林西報》上的文章召來了許多報社的記者,也引來一隊聖約翰大學的學生。那隊學生以馬淑盈為首,說是科學協會的,要與我分庭抗禮,由他們去查那案中的許多怪事,而我只負責去抓兇手。」 鄭鮑說到這裡,左秋明與陳久生不由都笑了起來。陳久生道:「鄭兄說的這馬淑盈,可就是那馬程保的女兒吧?」鄭鮑道:「陳老弟是怎麼知道的?」左秋明搶先道:「何止陳兄知道,我也是曉得這個丫頭的。老鄭你可別忘了,我在馬程保的公司內投有股份,而陳兄與馬程保都是英領事館的坐上之賓,又如何會不認識他?至於他的那個女兒嘛,那刁蠻任性早就是盡人皆知了。鄭老兄攤到這個丫頭的麻煩事,只怕難以全身而退。」 鄭鮑歎道:「左老弟說的還真是不錯,這幫學生後來給我捅的簍子可不小。我見他們要求過分,當場就回絕了。出來時有警員報說李金鳳的丈夫周肅回來了,我連忙離開巡捕房,來到定康路,見到了周肅。那周肅的反應很是奇怪,他曉得自己的妻子死後,並不見傷心,對自己那嚇得癡呆的女兒也不聞不問,反而最關心他該住在哪裡。還說沈家阿婆之流講的話不足為信,自己也沒打過李金鳳,反而是李金鳳已被兩個厲鬼附身纏死,每夜都會自己尖聲怪叫起來,以致讓人誤解。為了證明家中確實鬧鬼,他還故意驚倒在地,說是看到李金鳳的鬼魂出現在屋子中。最後問他常與李金鳳來往的那小姐妹叫什麼名字,他說叫丁惠娣,卻又阻止我去找她,這種種反常不得不讓我對周肅也起了疑心。」 第九十二回 「但當時還是黑紗女人的底細更重要些,所以我並不急著去查周肅,先是去到了城隍廟,卻被門口的一個老道誤以為是去驅邪的。見到湯觀主後,他將那黑紗女人的前後事情一說,與那許伯所講基本吻合,我又從他那裡拿到了威脅他的短信,並知道那地契屬於錢家。」停頓了一下,將城隍廟地契分屬錢、莫兩家的事情講了,又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我本來已經從城隍廟出來,卻又被湯觀主叫了回去,說是第一次接待那黑紗女人的薛老道有些話要與我講,結果那薛老道證實了黑紗女人肩臂處確有一塊胎記,而且與我所畫竟是一模一樣。我聽了這消息,又驚又喜,於是打算立刻去錢家查訪。那錢家在上海灘也是名門望族,我本想找左老弟你為我引薦一番。可沒想到你家裡的人說你不在,再來陳老弟這裡找,卻得知你們兩都去了外地。」 左秋明聽到這裡,也想起了那日的事情,不禁笑駡道:「當時陳兄剛剛受傷入院,我為防消息洩露,所以臨時編了這套謊話,想不到立刻就被你拆穿了西洋鏡。」鄭鮑笑道:「我哪裡曉得你這許多花樣,我見找不到你,只好自己去訪那錢家。沒能見到錢望坤,卻見到了錢家二公子錢恭。我將那短信和紅信封都給他辨認字跡,他卻說都不是錢家人寫的字,還說那地契是假的。並親自陪我去經紀行看那張真的地契,在經紀行內是一位叫王群的人招呼的我,我看過那地契後,確認了錢恭所說。我本以為訪過那錢家之後,那黑紗女人的身份就會大白於天下,卻不想這線索竟然也這麼快就斷了。」他忽然停了下來,對著陳久生道:「陳老弟對這經紀行的經紀人王群可有印象麼?」陳久生一怔,道:「王群?我倒還真不記得有這樣一個人。難道此人很是重要麼?」 鄭鮑一笑,道:「既然陳老弟一時想不起來,這也不要緊,等會你就曉得他是誰了。」頓了一頓,繼續說道:「那時我尋思,眼下也只有那水神娘娘廟還與黑紗女人略沾一點邊了,還有那周肅也可以查上一查。可就在第二天,那沈家阿婆突然跑到巡捕房來,說是昨晚半夜周肅家鬧鬼,那李金鳳的鬼魂打開了窗,對著她一陣邪笑。我與她一同回到定康路,卻見屋內已經被搬得亂七八糟,又問了負責派遣周家門口守衛的隊長,那隊長說是馬淑盈拿了巡捕房警督的辦事令,讓他撤了夜晚的守衛,說是晚上要在現場做什麼實驗。」 左秋明問道:「那警督是誰?怎麼會這樣糊塗,讓這群學生去現場搗亂?」鄭鮑指了指報紙上的照片,道:「那警督叫樊榮利,就是照片上這人。他不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為了攀上馬程保這一枝,有意給馬淑盈開了綠燈。」左秋明和陳久生都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鄭鮑道:「我聽了很是氣憤,於是帶了人親自去將馬淑盈還有那些學生都抓了進來。一番審問後,果然是他們搞的鬼。原來他們為了做實驗,幾乎把現場的傢俱都搬了個遍,可卻不承認自己曾經裝鬼嚇人。我見他們不象在說假話,心中只在奇怪,那鬧鬼是怎麼回事?被這些學生的事情一耽擱,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我只得去看看李金鳳的小女兒,希望她能恢復神智,說出些有用的線索。卻不料那小女兒一見到我,竟然就叫我媽媽,還向我撲了過來。但她很快又似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口中喊著不要過來,又倒退回去,最後坐倒在地上,變回了癡呆的模樣。」 「我第二天特意又回到定康路,想檢查一下現場的情況,看能不能再找出什麼線索。卻不料被一個賣水果的水果李攔了下來,他說他在案發那天早晨看到了李金鳳。其實那時李金鳳應該已經死了大半夜,我也不動聲色,繼續聽他說。水果李講他那天淩晨在定康路擺攤,看見李金鳳身上帶著水跡,猶如喝醉了一樣從他面前經過,水果李叫她也沒反應,隨後便開門進了屋去。我來到凶案現場,做了一番搜查,得出了是有人乘夜進屋找東西,然後裝鬼嚇人的結論。而那屋子的門鎖未壞,不由得讓我聯想起剛剛回來的周肅,於是決定去問問丁惠娣那周肅的底細。」 「到了丁惠娣家裡,丁惠娣聽說李金鳳已死,自然很是傷心。當下將周肅與李金鳳如何相識如何結婚的事情與我講了。又說那周肅是因為李金鳳不能為他生個兒子,而對她很是唾棄,常有打罵的事情。還說李金鳳一直好好的,哪裡會有什麼厲鬼附身的事情,那都是周肅編造出來的謊話,但她卻不知李金鳳還與黑紗女人有過來往。我根據丁惠娣所說的話,還有周肅這種種異常的表現,做了一番推測,覺得極有可能是周肅狠心殺妻,而那黑紗女人就是周肅的姘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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