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上海灘奇聞異事記 | 上頁 下頁 |
八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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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道別後,我就回到了巡捕房,交代了一些日常瑣事,只覺得渾身困乏,便回家睡覺。卻不想做了一個怪夢,在夢中先是站在一個黑暗的地方,旁邊似有流水的聲音,接著就聽見有兩個老太婆在互相聊天,說的是李金鳳生前之事,這提醒了我調查中的漏洞。還夢見李金鳳從自己家中走出,但很快就不見了蹤影。又在重重迷霧中,出現一個黑紗女人與另一個身穿長衫的男子說話的景象,背景則是一個有飛簷的建築。讓人難以明白,這到底有何寓意。」 「我醒來後,便打算依照夢中所指,將李金鳳舊事這塊盲點補上。但忽然又想到我第二日要去水神娘娘廟,那簽條的來歷自然是不得不查,也是受了那夢境的影響,總覺得對那黑紗女人放心不下,不如乾脆先去摸摸這黑紗女人的底細,明日去娘娘廟時也好有的放矢。於是便將問李金鳳舊事的差事交給手下的探員,自己則去了八橋街明察暗訪。可惜奔波許久,卻無半點消息。突然想起許伯故事中也有一個黑紗女人,便推測這兩者會否就是同一人,不然事情何以會如此巧合?於是便轉道城隍廟,再去套許伯的話。結果知道了那黑紗女人曾用了一張地契、還有一封短信威脅廟中的湯觀主,湯觀主無奈之下才答應了這場法事。同時也曉得那女人給了湯觀主一個紅信封,裡面有兩個要超度的對象。一個是已經死了的李金鳳,而另一個則就是我們的陳老弟。」 陳久生聽到此處,雖然事情已經過去許久,卻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鄭鮑道:「我當時便認准那黑紗女人在此案中地位非同一般,就算她不是殺人兇手,也是在一旁輔助的從犯。只要能將這黑紗女人揪出來,這案子多半也就水落石出了。」左秋明插嘴道:「其實那天我聽你這樣說時,心中也是這樣想的。既然這凶案已經破了,老鄭你肯定也知道了那黑紗女人的身份,快給我們說說,她倒底是誰?」 鄭鮑一笑,道:「左老弟你不要心急,該說時我自然會說出來。」頓了一頓,繼續講道:「第二日,我依約去了水神娘娘廟求籤。這才知道昨天給我開門的那人叫妙果,她還有一個師姐叫妙音。那妙音問我為何求籤,我答說是為求財。那妙果將籤筒拿來,我將簽求出,卻發現那簽與李金鳳手中的簽並不一樣,這線索竟是這樣斷了。無奈之下,我只好隨意在那娘娘廟中走走,先是發現了一個鎖住的佛堂,裡面黑漆漆的,似乎有一尊神像。接著,竟然在娘娘廟的花園內,讓我看見了那黑紗女人!」左秋明道:「莫非老鄭你就此將她抓住了?」 鄭鮑搖搖頭道:「我哪裡抓得住她?她行動極是迅速,那廟中遮擋物又太多,我只能勉強跟在她的身後。最後她進了一座小樓中,我卻發現那樓的大門都已緊鎖,而且門上都是灰,好似許久都沒有開過。正在尋思會否有什麼暗道機關時,卻被妙果撞見。我只好編了一套說辭,那妙果居然信了,說她師父白月正在小樓內閉關,三日後才會出來。我見那黑紗女人在娘娘廟中出現,且又行蹤詭秘,不禁大起疑心,於是定了三日後再來會她師父。在那妙果做訪客記錄時,見她字跡異常難看。回到巡捕房後,發現他們派了一個姓梁的糊塗蟲去查李金鳳的舊事,不得不再親自去定康路跑上一趟。到了四十四號外,聽見一個老太婆的聲音,想不到那老太婆正是我夢裡的兩人中的一個,名叫沈家阿婆。」 第九十一回 陳、左二人聽了,都極是驚訝,陳久生道:「鄭兄的意思是,你在未曾遇到這沈家阿婆之前,就已在夢中見過她?」鄭鮑點頭道:「不錯,就是這樣。」左秋明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怪不得連老鄭你都開始相信那鬼神之事了。」 鄭鮑苦笑道:「左老弟說的可有些不對了,當時我雖解釋不了這個夢,卻還是不肯相信這世上會有鬼神顯靈一說。」頓了一頓,道:「而且,這夢與之後所遇到的事情相比起來,也算是小巫見大巫了。」二人聽了鄭鮑這話,竟好似後面還有更為靈異的事情,都不禁大生好奇之心。 只聽鄭鮑繼續說道:「我於是就去找那沈家阿婆攀談,原來那周肅只是電報公司的小職員,對李金鳳並不好,平時一直打她,甚至還有要殺了李金鳳的舉動。李金鳳在死前一個月內也是怪怪的,氣色極差,時常走神。這沈家阿婆在出事那天還與李金鳳一起打過玻璃絲包,其實那時李金鳳的屍體應該正躺在屋子裡,還說她一開始就不聲不響的,後來人無緣無故的沒了,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走的。」 「我問李金鳳都與些什麼人來往,沈家阿婆說李金鳳有一個小姐妹,以前常去李金鳳家裡玩,後來就來往的少了。沈家阿婆還說她曾經看到一個黑紗女人去找過李金鳳,我聽了只覺一陣興奮,連忙問她詳細情況。她說兩三個禮拜前的一天,她正在窗邊補衣服,只見一個乞丐拉住那黑紗女人要錢,而那黑紗女人不肯給,那乞丐只好走開,接著那黑紗女人就偷偷摸摸的溜進了李金鳳的房子內。我聽到這裡,更是確實了那黑紗女人嫌疑莫大。」 「我想到那簽條的線索剛斷,就隨意問了一句那李金鳳是否拜佛。誰想沈家阿婆連口說拜,而且那李金鳳不止拜佛,還常會求籤。只是不曉得為什麼,李金鳳去了一陣又不去了,還說拜菩薩沒用。於是我就生出了再去玉佛寺走一走的念頭,不料在門口被那卓四海攔住,並拉上了樓去。那卓四海與我一番嘮叨,又說不出什麼新的消息,話題卻始終在鬼神上來去。我不願與他多囉嗦,於是就告辭出來。想不到隔天《字林西報》上就登出一篇文章,大罵巡捕房辦案無能,估計多半就是他的洩恨之筆。」 左秋明大笑道:「哈哈,那文章我也看見了。大約當時鄭老兄一定是被搞得頭昏腦脹,麻煩不已吧!」鄭鮑道:「可不是麼!但是現在回想起來,我也有些武斷了。我從卓四海那裡出來後,就趕到了玉佛寺。但結果卻是有些失望,李金鳳手中的簽也非玉佛寺裡求來的。至此,簽條的線索可說是全斷了,眼下唯有將調查方向轉向那黑紗女人。就在我要走時,卻在門口看了一場好戲。一個篤信柳孟蘭婆的女人與眾佛徒好一場口舌之爭,那女人只說信佛無用,還是柳孟蘭婆法力最高,眾佛徒便說她誤入邪道,不能自拔。最後雙方互相不服,不歡而散。而我也叫到了一部黃包車,離開了玉佛寺,回到巡捕房。那時已將近黃昏,我一天奔波後覺得累了,坐在椅子上不由昏昏睡去,竟然又做了一個怪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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