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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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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邊長久沉默,我能聽到他的歎息,我的心碎成一片片,以前我們相擁時春風得意的情境,怎麼轉眼間就變成了這樣愁腸寸斷? 多日來的牽掛和負重,讓我一時情難自已,哭得淋漓,他就默默聽我的哭聲,感覺那邊的他,眼淚也流了一臉。 "章冰……"他欲言又止,長長地歎息,我就在他的歎息裡,失神地收住了哭泣。 掛斷電話,抬頭看見冬天的太陽,慘澹地掛在那裡,像是天空的一個傷口。 終於在醫院裡看到了他。我們迎面而過,但他卻像沒有看見我一樣,目空一切地與我擦身而過。 我突然感到氣憤,他為什麼要如此冷落我!又不是我一個人犯的錯!轉念一想,他和我一樣,都在煩惱裡輾轉反側,怎麼能怪他?冷靜點吧,給對方一點時間。 是的,我們需要時間來療傷。 在電腦上百無聊賴地上網,打開信箱,竟然收到兩封信,打開,是辱駡和詛咒,不堪入目。 我冷笑著看下去,這些話,我受之無愧啊,是該有個人好好教訓教訓我了,憑著幸福美滿平和安靜的日子不過,偏偏要無事生非,我不挨駡,誰挨駡? 信是第一人稱寫的,以王儀的口氣痛訴我的第三者插足,破壞人家美滿婚姻,不得好死。 我一點都不生氣。 忠言逆耳。可是我錯了嗎?一直以來,我自己也覺得自己在犯錯,可那不過是在傳統的倫理道德約束下的思維定式。但真的讓我實實在在地承認自己錯了,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錯了。 難道真心相愛有錯嗎?婚姻,束縛了兩個人的名分,難道就能束縛住兩個人的心嗎?我並沒有強人所難,也沒有燒殺擄掠,他和我是兩情相悅的,既然如此,我又是何錯之有? 兩封信一模一樣,想是發信的人,不達到責駡羞辱我的目的誓不甘休。 我看著那兩封信,靜靜地坐著,突然覺得一切很無趣。這些看起來都只不過是些文字罷了,它和我在別處看到的字們沒有什麼不同,雖然意思是針對我的,但我也可以把它看成是在某個作品裡的片斷,所以讀起來已經不關痛癢,那個恨我的女人應該還會來面對面的,教訓我。 影視作品裡寫到第一線的戰士消滅插足的第三者,總是會親力親為的,怎麼會只一封信就打發了事的呢,那也讓人看了太不迴腸盪氣了。她應該滿挾著怒火衝鋒而來的。 我等著。 果然不久,王儀來了。 不用她開口,我也已經知道她會說些什麼話。我想我看這方面的文章看得太多了,以至於我站在她的角度所想到的訓詞,比她說出來的還多。 所以最後她說了些什麼,我一句也不記得了。我平靜地微笑著看她,聽她振振有詞地旁徵博引地教育我。 最後她停了下來,我說:"完了?" 她氣得臉都黑了。 我自己都教育不好我自己,她怎麼可能呢? 我曾經的自責,比起她的嚴厲批評不知道要深刻多少倍,我努力地躲避踏進泥濘,但最後我還是把鞋子全濕透了。 如果沒有泥濘,我怎麼會濕了鞋子呢? 她應該問問呂靜為什麼不愛她。 那時的我,很幼稚,一廂情願地以為,我和呂靜,於各自婚姻之外的,是一份真的感情,所有的一切代價都是值得的。哪會知道,他是真"對不起"我的,而我報之的,卻是死而後已的癡戀…… 其實,上帝也把王儀的角色安排給了我,讓我重新演一遍的時候,我雖沒辦法讓自己理直氣壯地對所謂的第三者橫眉冷對,但,我知道,這是個受傷的角色。 女人和女人是不同的,對王儀而言,我所做的,不亞於殺人放火、燒殺擄掠,她當然應該理直氣壯。 我也應該甘拜下風,沒有選擇的。 想到這裡,我頓時萬分沮喪,但我事不關己一樣漫不經心地說:"如果你說完了,就走吧。" 本來,我想問她,怎麼知道嘉銘電話的,但是現在,好像不是該我提問的時候。 我這樣俯首貼耳地聽她訓一頓,她還是不滿意,質問我:"你這是什麼態度!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還這樣!" 我應該怎樣? 我依然微笑著看她,問:"如果你還不解氣的話,繼續罵。" 她翻著白眼"哼"了一聲:"你這樣的女人,不要臉,我不稀罕罵你!"說完,氣呼呼地、趾高氣揚地走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突然轉過身來,扭著腰,很得意地說:"呂靜不會再理你了,他向我認錯了,他對你不過是一時的好奇,呵呵,野味嘛,吃了也就白吃了。" 這之前,所有的話都沒有這句的殺傷力大,我的心再一次鮮血淋漓。 叮叮叮,皮鞋叩打地面的迴響,在走廊裡高亢地奏起,如同她勝利的凱歌。 我坐在那裡,寂寥了笑容,這強裝出來的無所謂,阻擋不了傷害。 而這傷害,是我應得的…… 思路一轉,我突然想,這樣飛揚跋扈的女人,呂靜在家裡也少不了受她的氣吧。 其實不然,王儀人前人後把自己對呂靜的好描繪得燦爛輝煌;而呂靜對她的好也是人中典範呢。那麼,他們應該是同仇敵愾一致對外的。 但我總是分不清狀況。 我淡淡地笑著,在一個星期天撥通了呂靜的電話,我知道會是王儀接的,事情發生後,她就如臨大敵,處於高度戒備狀態,對呂靜的手機日夜監聽。 我還沒等著她開口,就先把呂靜罵了一通,我實在是不會罵人的,自小的文明教育,讓我腦袋裡罵起來爽口的詞語少得可憐,但我的聲色俱厲效果還是不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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