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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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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這記性,還沒老年癡呆的資格吧,就這麼不講理了。" 我愕然,難道是我忘了,也許吧,近來,我也覺得自己做事顛三倒四的。 "在做什麼?"他猜測的語氣傳來,"看書、洗澡……陪男人聊天?" 我被他逗笑:"不對,陪男人上床。" 他就慘叫一聲:"誰?趁我不在,幹我老婆!" 我聽了,大笑出聲,忽然想,嘉銘怎麼不知道打個電話來問問我在做什麼?這幾天,他都忙的什麼?他那麼放心地把我扔在家裡,一次又一次。 "誰在幹你老婆我怎麼知道,好了,弄明白了,我是人家的老婆。"我很清楚地告訴他。 "唉,遺憾的事情就在這裡,如果你是我老婆,我不會讓你跟別的男人煲電話粥。"那邊傳來一聲歎息,說得我心裡很煩。 "沒事我掛了。"我說。 "別,我想你,想聽你的聲音。"他急急地說。 我就感到了憤怒,他到底是誰,憑什麼窺見我的孤獨一再肆無忌憚地挑逗我! "你他媽的是誰到底?憑什麼想我?憑什麼想聽我的聲音!我不認識你,不想看見你,我結婚了而且很愛自己的丈夫,對婚外情根本沒興趣對你也很討厭,你不要再來打擾我讓我心煩!"我沖著手機叫囂,然後恨恨地掛斷! 什麼人來?遇見一兩次,就把愛情掛在嘴邊,句句相思,騙鬼去吧。 我又不是乾涸的河床,給一點滋潤,就會碧波蕩漾。 那我是什麼? 為什麼我的心蠢蠢欲動,萌生從未有過的期盼,這期盼是什麼呢?擾得我這樣寢食難安? 我關掉手機,我不能給自己機會犯原則性錯誤。 我想,這個與我擦肩而過的男人,從此,我們永遠不會再見面了。 這時,門鈴響,以為是嘉銘回來了,我歡呼著跑去開門。 一個小妹妹抱著一捧火紅的玫瑰站在門口! 是不是走錯了門?我早過了讓人送花的季節,我剛要開口,那小妹妹說:"請問是不是章冰小姐,有位先生讓我把這些送給你,請收好。" 我接過花,還有一個包裝精緻的小禮盒。 關上門,打開一看,倒吸一口涼氣,竟然是和我那只一模一樣的情侶女表! 有一張字條:和你一起買的情侶表,合二為一,留以為念,愛你在分分秒秒裡。 並沒有署名。 但我知道是他。 這個瘋子想要幹什麼?他究竟是誰? 2 國慶日休假回來第一天,醫院召開全體醫護人員大會。 我遲到了,假期的慵懶還沒有從我的身體裡褪盡。對我來說,醫院的一切總是冷冰冰的,所有的醫療器械和所有的面孔,雖然它們和他們都為病人的生命盡職盡責。我身處其中,卻總是難以溶入角色,我不喜歡我的職業。 這時,我尚不知會在這冰冷的氛圍裡,正開始上演許多精彩的情節,會讓我以後疲於奔命,刻骨銘心。 遲到總會引人關注,本來聚精會神於主席臺的人們,仿佛有某種特異功能,不約而同地轉身,將視線焦點對準我。我是面無愧色地接受這一注目禮的,在我的思想裡,我想我今天來是多餘的,我應該在家裡繼續呆一天,然後明天直接進入工作狀態。 一屋子人坐得水泄不通,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往哪裡插腳,就只好站定,在茫茫人海裡,一時間,不知怎樣處理自己。 小荷在人群裡叫我:"章冰,這裡!" 我尋聲望去,小荷的旁邊空著一個座位。令我感動的是,當我擠過去,那個座位上貼著我的名字。這讓我感覺自己是被人重視過的,有人用默默的勞動認可了我的存在。 人們終於轉過頭去了,主席臺上有人聲情並茂地講話,因為我的遲到,有一瞬間的中止。 我的座位正對窗,輕風帶著熱浪吹來,有樹影隨風在窗外拂動,那是芙蓉樹,粉紅色如浮雲一樣的絨絨花簇,在翠綠的葉子間疏密有致,暗香浮動,讓人的心情變得晴朗。 我珍愛每一個季節裡我所能看到的植物,它們每時每刻都在向我演示生命的過程,在青春繁盛時節,努力把最美的姿容呈現出來,然後從容地走向衰老和死亡。 而我,正如開在繁華時節的花一樣,生命充滿活力,但嘉銘的忙碌,讓我日漸寥落,衰老與死亡的氣息,逼近的,不是我的容顏,而是心…… 現在,我在這裡坐著看芙蓉花開,很久以後,也許,我會像一片縮水的葉子,枯黃蕭瑟,那時,看花的心情又是怎樣的呢…… 我是個習慣于神遊天外的聽講者,大多時候,我是魂不守舍的,有時,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但我就是沒有辦法聽取演講者的話,它們是在另外一個空間裡的噪音,從來與我不相干,我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但今天有所不同,那個聲音很特別,也許是會議室很大,回音效果很強的原因,那個聲音有一種質感上的穿透力和樂感。 我凝神看過去,卻迎上一道刹那間讓我心神不寧的眼光,那種震顫,讓我輕微地皺了皺眉頭。 不敢相信地再仔細一看,我差點兒失聲驚呼,真的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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