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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安雙兒氣若遊絲地偎在騰駿懷裡,微笑,微笑,偶爾有淚盈出來。她輕歎道:「如今才明白,所謂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只不過是種絕望的想盼呢。而你,可是喜歡我的?」未等對方回答,已合上雙目。

  騰駿跪在原處,悲痛欲絕。他恍然中想起一句話來,又仿似前世囈語:自此以往,天下無雙。

  第3篇失蹤的女詩人

  作者/散客月下

  千萬分之一的巧合

  在上海這個一千萬人口的都市人海中,這麼巧的事情也讓我遇上了……

  週末,本來計畫到寶山看望黑魚。黑魚是我在上海的一位故交。

  週五一夜手機關機充電,週六一早才開機,收到辛欣短信說他已經到上海,提議中午見面喝酒。辛欣是東北人,在杭州工作。他也是寫恐怖小說的,是我在《膽小鬼》雜誌作者群裡的網友,他叫我老散,我叫他猩猩。在群裡,彼此比較投緣。

  於是,我取消寶山行,與猩猩見面。這哥兒們果然挺好玩,倆人聊的相當投機,從中午喝到下午三點,六瓶啤酒至少有四瓶半是他喝掉的。

  我佩服猩猩的酒量,說上海人酒量沒東北人大。

  然後,他說,「在寶山,有個朋友喝酒強過我。」

  我一聽到寶山這個地名,馬上聯想到今天的A計畫,便告訴他說:「我本來今天要去寶山的。」

  他說:「我也想去啊,去找那酒友喝一杯。」

  我說:「好啊!我在寶山的那朋友是寫詩的。」

  猩猩說:「我以前也寫詩的,上海寫詩的我認識不少……你朋友叫什麼?」

  我說:「黑魚。」

  猩猩激動得差點擁抱我:「我說的酒友也是黑魚!」

  於是撥通黑魚電話。

  黑魚先是驚呆了,然後樂壞了,「一個來自長白山,一個來自海南島。這樣兩頭豬居然也能碰頭……馬上過來喝酒!」

  我倆立刻趕到寶山……

  陌生的「故友」

  十一年不見,黑魚還是那麼幹練豁達。男兒敘舊就是酗酒,黑魚約我們碰頭的地方是寶山最大的酒樓。

  「十一年沒見,魚哥還沒顯老。」我贊道。

  「你老了,散客,記憶都不行了——咱們是十年沒見,不是十一年,好不好。」

  「不對啊,1997年,香港回歸那一年我來——那是我最後一次到上海,你請我在福州路一家紹興酒樓吃的飯,這我沒記錯吧?」

  「是沒錯,但1998年五月的太湖詩會,在蘇州西洞庭山,咱倆沒見面?」

  我傻了,詩歌?詩會?「我又不是詩人,啥時候參加過你們的詩會了?」

  「切,你這人,我問你,1998年你有沒有出差到蘇州?」

  「好像吧……我這十年來整天滿天飛,哪裡記得住這麼準確的時間。」

  「好吧,老散真的老了,我來提醒你好了。1998年五月下旬的一天,你打電話給我,說你到蘇州了,住在觀前街吳山賓館,行程安排來不了上海,既然到了我地盤邊沿,打電話問候一個。我說,你這頭豬跟我還真他媽有緣呢,老子現在就在蘇州,太湖西山,你趕緊給我死過來……開始你小子還唧唧歪歪地說西山距離市區太遠,後來我說這裡辦詩歌筆會,好多漂亮女詩人,你他媽放下電話,第一時間打的連夜就趕過來了——喏,瘦虎來了,你問他。」

  「哈哈,散客,十年不見,越發瀟灑啊,你的鬼故事不錯哦,我閨女特愛看。」

  說話的是一個清瘦俊朗的中年男子,對我又是拍肩又是打背的……可是,我不認識他啊。

  「瞧瞧,瘦虎兄一聽你到上海了,從陽浦區趕到寶山跟你喝酒,還不自飲三杯表示感動?」

  我真的沒想起這人是誰,但面對如此的熱情,便倒滿酒與他碰杯暢飲掩飾尷尬。

  「瘦虎,老散忘記十年前的太湖詩會了,你說好笑不好笑?」

  「哈哈,真是貴人多忘事啊。老散,不至於說連我瘦虎也忘記了吧?」瘦虎沖我一笑,滿臉皺紋夾死了一隻爬在他臉上的蚊子。

  天啊,我真的第一次見到這張臉。

  觥籌交錯,杯影重重間,瘦虎與黑魚興致勃勃地談起了十年前西湖那一夜,由於涉及到的人物幾乎都是當年有名的詩人,猩猩也熟悉不少,於是,三人聊得不亦樂乎。

  我越聽越懵,因為他們談到許多細節,都涉及到我。

  十年前的「往事」

  「那一夜,散君風采真是令我輩詩人汗顏啊。」瘦虎饒有興致地回憶說,「出口成章,揮手成篇,雖然你玩得是古體詩詞,與我們這班現代詩人路數有別,但你老弟才思之敏捷,遣詞造句速度之快,令人歎為觀止,那一晚,在場的詩人都被你折服,女詩人都為你傾倒……」

  「酒後狂言,當不得真的……」我喃喃地說。似在為當年的所謂「風采」自謙,實際上是想告訴自己,這幾位詩人都喝高了,幻想出一幕往事來消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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