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設計師(48)_韋多情

四十八

　　我也許握住了愛情，可是我握不住自己的心。

　　我也許會握住自己的心，可是我握不住你對我永遠真誠以對。

　　閉上眼，低下頭，裹緊自己，裝作堅強。沿著這個城市的燈火走下去，沒有誰能知道是否到達我輝煌的終點。

　　而來路，卻已無可回頭。

　　前面到了一個紅燈，一長串的車停著，似乎有點堵車。司機沒話找話，說："嗨，又堵上了，怎麼走啊？"

　　剛剛進入的情緒一下亂了，我有點不耐煩地說："走朝陽北路。"

　　司機說一聲："好勒，就聽您的。"

　　我看著他的側臉，他應該已人過中年，鬍子拉碴，一臉的苦大仇深。可是，我從他的臉上卻看不到失落，有的只是一種樂觀的表情。這一瞬間，我竟然有點慚愧。瞧瞧你這出息，哪來這麼多感歎呀！失戀了，再找一個不就完了？對，再找一個美女，比趙豔還要漂亮的美女，要領著我的新媳婦去見趙豔，然後她們肯定會互相比較一番……

　　這樣想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可笑，但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乖乖貓，心裡又充滿了一種期待。儘管心裡一直隱隱覺得此事有點蹊蹺，但是男人就這點不好，寧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今晚還要請小妹她們宿舍的人吃飯，想想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當大幕落下，我會和哪一位美女含笑謝幕？

　　格林小鎮到了，邁步走上臺階的時候，前面那一串串掛著的小燈泡，一瞬間讓我有點恍惚，這就是我想要的誘惑嗎？五顏六色，花花綠綠。我留戀在其中的斑斕裡，忘了自己，也忘了憂傷。

　　找了個角落坐下，一邊看了看菜單，還好，也不算太貴，一般菜就二三十塊錢左右。我算了算今天大致得多少錢才能應付下來。這麼一想，又覺得自己可真夠生活化的，不知什麼時候起，開始學會了算計生活，學會了討價還價，這難道是趙豔教我的？

　　我不由得搖了搖頭。曾經，趙豔已經是我生活的一部分，而現在，即便我想忘記也不能。在所有的場合，只要有相關的細節，馬上就會想起趙豔。一想到她下午說病了，我又有點著急，忍不住一連給她發了好幾條短信，問她怎麼了，怎麼不跟我聯繫，到底什麼病，要不要緊，要是方便的話，我陪她去醫院看看，她到底在哪裡，我很關心她，對不起，我愛她，我依然愛她，是我不好，原諒我……

　　剛發完短信，還沒來得及憂傷一下，一抬頭，一個貌似見過的美女，正娉娉婷婷地向我走過來……

　　咦，在哪裡見過她似的？

　　這個念頭迅速閃過，在心裡畫下一個巨大的問號。什麼時候，什麼地點，一次無意的回眸，或者一次偶然的邂逅，我曾駐足、張望，曾對一個遙遠的身影黯然神傷？

　　我相信分明不是夢裡，傳說中的夢中情人絕難在現實中出現。但我感覺就是如此，到底在哪裡見過她呢？

　　美女走近了，一股淡淡的香氣飄來，我不由得呼吸了一口，竟然感覺心要跳出來似的。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你好，是韋多情先生吧？"聲音很柔，牙齒很白，酒窩淺淺。

　　我趕緊站了起來，說："是我。"一邊忙不迭地拉開了椅子。這個紳士般的動作很顯然博得了她的好感，她嫣然一笑，我的心馬上不知道飛向何處。其實這些小舉動方面，我早已經被趙豔調教得駕輕就熟了，比如出門先替女士開門，坐車替女士開車門，走路讓女士走靠近人行道的一側，吃飯替她們撕開紙巾和筷子等等。有人說，好女人是一所學校，足夠一個男人學習一生。我突然無比懷念那些在女人這所學校上學的日子，就像懷念曾經的愛情。

　　這個時候終於可以近距離觀察她了，一身合體的PRADA時裝，掩飾不住曼妙的身材。小坤包是LV的，全身上下似乎名牌不少，這讓她更顯得有氣質。臉上化著淡淡的妝，雖輕描淡寫，但絕對精緻，更顯得她楚楚動人。一副精巧的大耳環在燈光下晶亮剔透。我的目光隨著它搖來晃去，更加心神蕩漾。

　　我說："是……乖乖，哦，不，應該叫你藍顏吧？"心想這個名字八成應該是編的，哪有這麼好聽的人名，又不是小說中。看她的穿著打扮，哪裡像是勤工儉學的女大學生呀。心裡更加疑惑。這個問題不好現在確認，反正美女已在眼前，我不介意多保留一點懸念。

　　美女又是一笑，即便不是傾國傾城，也足以傾倒我。她說："你想叫什麼都行。"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又加了一句，"看你有點不信似的，藍顏其實是我的真名，我爸姓藍，我媽姓顏，他們各取了對方的姓，就成了我的名字。"

　　儘管我確信她一定聽到過無數的讚美，但還是獻上了我的殷勤："嗯，這個名字真好，一聽這個名字，就知道是他們是很有水準的伯父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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