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設計師(49)_韋多情

四十九

　　此時我很放鬆，有的人就是如此，或許只是初識，但跟她在一起會讓你很舒服。我喜歡這種感覺，所以不忘時刻幽默一把，製造點更加放鬆的氣氛。

　　乖乖貓輕輕哦了一聲，這一瞬間，我似乎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黯淡，像是隱藏著什麼久遠的回憶，但我不能確定到底是什麼。

　　我示意她點菜，一邊說："這個地方還不錯，我第一次來，環境挺好的。"一邊假裝開玩笑，有意無意地問她，"你以前來過吧？那點菜的光榮任務就交給組織啦。"

　　乖乖貓抬頭看我一眼，那眼神大概是說："呀，沒想到你這人還挺貧的。"但她什麼都沒說，又低下頭去。

　　先前的感覺更甚，我確信應該在什麼地方見過她。乖乖貓在跟我談合同時發過照片的，那是生活照，現在依稀還能看出點影子來，但我總覺得不應該是那張，現實中的乖乖貓其實比照片上要更有味道，她是氣質美女，坐在你面前，魅力無處不在，遠比照片上要生動許多。

　　我在腦海裡百轉千回，但記憶一瞬間模糊起來。過去遙不可及，淡如一首詩。我曾在什麼時候追尋過你，那時你曾是我一生的姑娘；在寂寞大街上，我曾向左，而你向右，我們彼此遙遙地望著對方，卻從未走近；我做過一個夢，夢裡有一個人長髮飄飄，一雙溫柔的手撫過我的臉頰、我的胸膛、我的心房--那是你嗎？

　　一瞬間，詩意的感覺回來了，這讓我覺得像找到自己。久在生活的河流裡漂浮，早已經遍體鱗傷，像別人一樣偽裝。多少年來我搖曳其中，有時候真渴望自己如此純潔。

　　一直有音樂，有首歌適時地響起，竟然如此應景。"我曾多少次夢見你啊，姑娘，夢見你那美麗的笑臉，帶著你的心情唱著你的歌，歌聲是那麼地淒涼……"

　　是陳楚生的《姑娘》，我看著乖乖貓那張美麗的臉，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我不相信一見鍾情，可是我相信愛情。這世間的愛情，如同那大師所說的路，只要你相信，並且走下去，終歸是會有的。

　　莫非，我在看到乖乖貓的第一眼起，就喜歡上了她？

　　忽然又想到了色色，當初也曾浮想聯翩。不知道我到底是在愛一個人，還是在愛上愛情。或者，我不過是像所有的男人一樣，心底裡渴望著那傳說中美妙無比的豔遇？

　　一時有點走神，乖乖貓點完了菜，看我不說話，問："你想什麼呢，怎麼不貧了？"

　　我趕緊收回思緒，說："哪有貧啊，一看到美女，戰戰兢兢，汗不敢出，哪還貧得起來。"

　　乖乖貓撲哧一笑，偏了一下頭，說了三個字："你這人……"突然住口不說了。

　　我說："什麼呀，我這人怎麼了？"

　　乖乖貓用一根手指點了點，說："看過王小峰的《十面埋伏》嗎？裡面有個詞比較適合你，叫'裝假車'。"

　　這個意思很明顯，就是說我在裝唄。心裡多少有點不悅，但又不能表現出來，只好顧左右而言他，說："哦，這個說法挺好的，看來組織真瞭解我。"

　　乖乖貓有點不屑，說："《與青春有關的日子》看多了，中毒了吧？那個片子前面還行，後面太爛了。你可別把自己當方言，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其實心裡卻很脆弱。你就是韋多情，也不是'裝假車'，我很瞭解你的。"

　　我幾乎要吃驚地叫出來，什麼，你瞭解我？這怎麼可能。但"裝假車"的城府還是有的，我故意不動聲色地哦了一聲，說："是嗎？"一邊等她自己說出來。

　　乖乖貓似乎覺得自己言多有失，馬上轉移了話題，說："先不說這個了，你媽來了吧？怎麼樣，沒有見到兒媳婦，你怎麼給她老人家交代？"

　　我一邊心裡在琢磨她說瞭解我是什麼意思，是有人介紹的，還是看過我寫的東西，或者乾脆就是一個經歷過無數感情挫折的女人往往自稱自己很瞭解男人？那乖乖貓又是瞭解我什麼呢……我越來越覺得她像一個謎，這更使我增添了一種想深入迷宮、一探究竟的好奇。

　　我還是一貧到底，說："我媽就等你呢，你趕緊上任吧。你這麼漂亮，我媽肯定一見你就喜歡，非要把你給我娶回家不可。怎麼樣，組織上考慮一下吧？"

　　乖乖貓看我一眼，稍微猶豫了一下。我猜她應該是在拿主意。我自忖自己也不差，雖然沒有劉德華帥，但應該還能入她的法眼，只是不知道這齣戲唱下去，會以什麼樣的方式收場。

　　考慮了大概三十秒後，乖乖貓終於下定了決心，說："嗯，好，組織原則上批准，不過，組織上也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我大喜，差點隔著桌子站起來，抱住她大親一口，說："好，好，任何要求都成，赴湯蹈火，爬雪山、過草地也沒問題。"

　　乖乖貓瞪了我一眼，說："說你貧，還真不假。"她稍微停頓了一下，終於鼓足勇氣說出來了，"我……我也想讓你冒充我的男朋友。因為……因為，我媽過幾天要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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