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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非淺不死心,接著問:「你每次坐飛機都搞特權麼。」

  他直接回答她:「和飛機也沒關係,你什麼時候成好奇寶寶了。」

  她翻白眼,「關心你吧也不是,不理你吧就出夭蛾子,還真的是軟硬不吃,怪胎。」

  薑非淺生氣了,周仲微倒樂了。這是怎樣一場孽緣。

  出了機場,氣氛還沒有緩和,他們像是角力的對手,等著對方先亂了陣腳。

  車駛入二環,非淺終於忍不住開口:「我要回家。」

  他不理。她還是叫:「送我回家。」

  一直都在堵車,寸步難行,他平時就受不了這種情況,又攢了些怒氣,死命踩了刹車,回過頭就吻了下去,吻得霸氣十足,箍住她的腦袋,狠狠的吻著,不許她躲藏,不許她走神,要她知道他是周仲微。像是要把她吃進肚子裡一般,一寸一寸啃咬吸吮,一遍一遍,從霸道到纏綿。非淺的腦子裡一片茫然,閉上眼睛,由著自己在他的氣息裡迷失左岸。

  周圍的汽車喇叭聲油門聲刹車聲,一聲一聲,此起彼伏,滿天的響著。他停了下來,把臉貼在她耳旁,想去咬她耳垂,卻只咬了咬牙便轉身去踩油門,沒得商量的語氣:「去時代飯店。」

  非淺早被吻得七葷八素,靜靜的坐在副駕上,一臉紅暈,此刻就算他擺明告訴她,是把她拉去賣的,她一定也沒什麼意見。他心底有些暗暗高興,這女人真是呆得可以。

  等到進了飯店的大堂,她忽然想問蒼天,為什麼四年都可以相安,從昨天見到余清修那一刻起就無論做什麼都能不斷不斷的跟他有關聯。當年不就是從時代飯店開始的麼,這個時代到底跨不過去了。又回到了這裡,還是金壁輝煌的模樣,只是看在眼裡,都是刺目的冰雪,既冷又疼。仲微看著她,沒有講話。握住她的手走進包廂。他的手很暖,掌心微微有些潮濕,他十八歲以後就沒有主動牽過女人的手走路了,認定是矯情。可惜非淺並不能知道。

  點過了菜,酒先上來。非淺盯著酒瓶發呆。

  當年余清修摟著她,在耳邊輕輕的講:「紅酒呢,要先喝清淡的再喝濃郁的,最後再喝甜酒,因為甜酒影響味覺。先喝了甜酒再喝其他葡萄酒都感覺不出滋味了,這樣通常叫做走不了回頭路了。」

  原來竟是真的走不了回頭的路。非淺正慌神,仲微又在無理取鬧,「給我換杯子,要Riedel杯。」

  紅酒侍應生趕忙領命般轉了身出去。

  她稍有憤憤然:「你怎麼那麼難伺候,平時吃那麼重的辣,又不是一心品酒的人,為了個杯子挑剔什麼啊。」

  仲微說:「你又不懂。」

  她揚起下巴,「誰不懂了,少瞧不起人,不就是勃艮地特級酒園的Riedel杯子嘛。」

  他目光中似有贊許的神色,卻絕不承認,托了下巴問:「趙匡胤杯酒釋兵權,都釋了誰啊。」

  她一愣。他說:「我就說你不懂。」

  非淺不解的問:「跟這有關係麼。」

  他說:「有,當然跟你有關係。」說著就拉起她往外走。

  非淺被他的舉動搞得雲裡霧裡,連問話都不知道該問些什麼了。杯子拿來了,人卻走了,他到底在導演哪出戲。

  到了車上,她生氣的問:「又幹嘛呀,還吃不吃飯了。」這句話到底要問多少次,他哪一次能有點正常的行為出來,好讓她跟上思路。非淺感覺自己好像是某部片子裡,被張昆侖拴在腰上當風箏放飛的張傾城,他在地上飛奔,她在天上飄忽,完全按照他的意志他的方向走,他跑到哪,她飛到哪,什麼也不知道。

  仲微還是那句舊臺詞:「當然吃飯了,你做給我吃。」

  她瞪著眼睛卻沒了脾氣,「上次是因為你心情不好,這次是為了什麼啊。周少爺,你給點提示好不好。」

  他專心開車,目不斜視,回答說:「因為我餓了。」好像還是理所當然。

  非淺跟他拉鋸:「可是我在生病。」

  他輕鬆的說:「那更要在家吃飯了。」

  她卻沉重:「那應該是你做給我吃吧。」

  「沒問題。」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她卻大眼睛眨個不停。他敢做,她卻不敢吃。她打賭,周仲微料定她不敢吃。

  去超市買了菜,才回到家。非淺只有一個條件,就是一定要去她的公寓。他還一點表情都沒有的回復說:「當然了,我家不是隨便進的。」

  她總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早晚會被他氣死,早知道就強烈要求去他家了,就算是羊入虎口也認了,不過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到時候他還是有各種各樣的藉口拿出來氣她。大概她唯一具有的權利就是歎氣。

  非淺做飯一向是有速度的。三菜一湯很快就做好了,擺了椅子,正準備開飯,門鈴響了起來。她出去開門,初曉跳出來給了她一個嚴嚴實實的趴趴熊抱,「薑非淺,我可算是找到組織了。」

  非淺問:「出什麼事了麼。」

  初曉抱著她不撒手:「還好意思問出什麼事了,你手機一直關機,我找你都找瘋了,不知道你出了什麼事情。」

  非淺解釋說:「我沒帶充電器走,手機沒電了。」

  初曉嚷嚷:「哎呀,你嚇死我了,還以為你跟舊情人跑了呢。我也不敢給仲微哥哥打電話。」

  非淺正要攔她,周仲微的聲音從餐廳傳了過來,「非淺,是誰啊。」

  初曉死死的盯著她看,半天溜出了句:「我滴個天呐。」

  非淺笑著打她,「天什麼天啊,你不認識周仲微啦。」

  初曉在她耳朵嘀咕:「他怎麼在這啊,你們怎麼了。」還沒問完,周仲微不慌不忙的踱步出來,「是初曉啊。」

  初曉立即精神百倍的打招呼:「仲微哥哥。我先走了。」

  非淺拉住她說:「留下來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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