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階梯(51)_葉正聆

五十一

　　「章鳴，你怎麼這麼沒有用？想想今年春節時，我為你左思右想，當時我把婚姻的賭注下在你的身上，期望我出其不意地出現能讓你回心轉意。現在，我把咱們未來的賭注下在這次的比賽上，期望你的未來會因此而變得精彩，可是，唉……工作，工作有什麼報酬？你一個月打工能拿多少錢？你上個月沒有做到銷售指標，公司就給了你那麼一點點工資，還不知道這個月又會怎麼樣！你每個月都要這麼緊巴巴地過？」

　　「你給我點時間，我相信現在是淡季，以後一定會好的。」

　　「什麼時候？當初我們從武漢大學畢業的時候，我陪你去過廣州，去過北京，輾轉到了青島，我們把戶口安頓在那兒，我離開在成都的父母，只為了和你在一起。大半個中國都兜下來了，現在到了上海，你又要我等。你現在要我怎麼相信你？」

　　「你發這麼大火有什麼用？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的工作性質你早就知道，怎麼以前沒意見，今天意見這麼大？再說，就算得個什麼獎也只是一時之快……」

　　「現在一時之快都沒有！」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她時，手機響了，他暗自慶倖，雖然來電顯示是個完全陌生的號碼。「喂，我是，我正是。誰？您是白小姐？哦，您好。您怎麼……我這兒有點事情，我過會兒打給您。再見。」

　　熊楓用猜疑的眼光瞟了他一眼。他忙說：「是麗俜公司的老闆。她說有事情和我談，我真不知道她找我什麼事情。」

　　「她是不是通知你去決賽？」

　　他摸摸她的額頭，「你怎麼了？決賽是你的命啊？你太天真了。」他差點想說，你都三十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孩子。不過沒敢傷害她。

　　當她哭鬧過後也累了，就摸著大肚子睡著了。他出了門，給白屏打了個電話。

　　3、二零零零年春天

　　春天裡，我愛憑欄，

　　也許無法永遠憑欄，但我心猶在。

　　日本，霓虹閃爍的東京夜。

　　道野家亮堂的客廳裡，有四個人面對面地坐著。道野家坐落在東京都，那是一棟豪華的別墅，三面環水，一面倚林，外表簡潔淡雅，而房屋裡面卻是豪華的、現代的。第一次踏入此處，方成誤以為走入了富商傳奇電影的佈景裡，不同色彩拼接成的牆壁，燈光設計得十分巧妙，讓人不知它是從何處照過來的，落地窗邊精緻的盆栽和窗外花團錦簇的園林交相輝映。這個居所那麼安靜，像與世隔絕的隱居之所。

　　傭人們把豐盛的日本料理都擺滿了桌，今天是閣平的生日。

　　方成拿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紙袋，對閣平說：「我有一樣禮物送給你。是BURBERRY的大衣，我昨天早上買的。」

　　閣平很高興地收下了，道野卻毫不留情地問：「這是你買的嗎？」

　　方成看了看他，歎了一口氣，說：「是的，是我拿畫展的錢去買的。」

　　在道野心裡，根本看不起這個中國畫生，他從來不認為畫畫可以有好的出路。

　　「你們中國人的生活方式和文明程度都很糟糕，今天有人到專賣店偷包，明天有人違反交通規則。剛才又看到一個報導，說中國那些退休的老太太在公園裡把百年古樹當做健身器材蹭腰踢腳的。」

　　「在日本，也不是所有的日本人都很有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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