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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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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這些我沉默了,心裡七上八下的,老鐘的意思是將來我要接替小聶的位置,可是僅僅才接觸了三天就發生了這麼多驚心動魄的事情,而且我的前任現在死生不明,我們所處的位置又危機重重,自問我自己除了被老鐘半真半假之間流露出幾分陰陽眼的天分,其他的簡直一點忙都幫不上,現在的感覺是既新奇又有幾分害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夜也越來越涼了。老苗還是雕塑一般蹲在那裡一動不動,而老鐘則不斷地撫弄手裡的銅哨,看得出來他十分緊張。 這時候就感覺洞裡窸窸窣窣有什麼東西在抓撓,果然,不大會兒的工夫,墓獾便奔逃而出。更令我們驚訝的是它的頭頂竟然頂了一束很熟悉的東西。 「屍死覃!九笑菇!」我們三個同時叫了出來。 只見那只墓獾開始在洞口前團團打轉,好像很不甘心似的,沖著洞口嘶嘶地吼叫,仿佛一隻憤怒的小狗,然後又突然鑽了進去。 它這樣不同尋常的舉動讓我們非常興奮,它頭上的九笑菇也證明它遭遇過毒蘑菇的宿主——那個大家一直口口相傳的戰國金屍。 可是,為什麼它又憤怒地沖進去了呢?難道是它要與這深深墓穴的那個怪物拼個你死我活? 看得出來,老苗和老鐘都很緊張,我手心裡也開始捏出了汗。 我輕聲地咕噥了一句:「不知道戰國金屍會不會從這個洞口裡爬出來!」剛剛說完就覺得自己的脊樑溝裡開始冒涼氣,然後就看到他倆可以殺死人的眼神。 我乾笑了一聲,消除了尷尬,心裡想你們兩個老傢伙比我還迷信呢,年紀越大越小心啊。 正在感慨的時候,又聽見了洞口裡熟悉的「窸窸窣窣」的聲音,老鐘和老苗都緊張地盯著洞口。果然,那只墓獾又循循著退了出來,看得出來這次頗為狼狽。頭上的那束蘑菇不見了,烏黑油亮的皮毛上沾滿了新鄭特有的那種黃土。它頭在後慢慢地退出來,在離洞口大約兩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卻還是不依不饒地對著洞口嘶叫。 老苗緊張地拉了我一下,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也很緊張地盯著洞口。老鐘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那只墓獾,然後一臉驚訝地看著老苗,他們倆竟然同時說:「難道是……」 話音還沒落地,就看見那墓獾嗖地一下就鑽進了洞口,但是隨著一聲淒厲的叫聲後又彈射了出來。 月光下,銀光熠熠,照射得洞口越發明亮,墓獾這只被激怒的小獸不停地圍繞著洞口來回繞卻不願意離開。 洞口處慢慢遊延出一條約莫有尺把長純白色的小蛇,竟然通體雪白,不緊不慢地鑽出了洞口,雖然細小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勢。鑽出洞口後它竟然對著月亮像一條隨時要攻擊人的眼鏡王蛇一樣昂起了自己腦袋。這時候我才發現它通體雪白的身體上只有兩隻眼睛發出血紅色的光芒,而昂起的腦袋上竟然……竟然有只小小的角。老天,這是什麼怪物,爬行動物身上竟然長了一隻黃色的小角,這條小蛇的出現徹底顛覆了我的生物常識。 「銜蛇?」兩個老傢伙幾乎同時用驚異的腔調喊出來同樣的字眼。我嚇得渾身一哆嗦,回頭看兩個老頭眼睛裡都冒出了火一樣的光芒,看得出來兩個人很驚奇。仔細看了一下這條月光下的小蛇——正傲然挺立著小腦袋直勾勾地盯著墓獾,兩個傢伙就這樣僵持著。 我小心地頂頂身後的老苗,小聲問:「銜蛇是什麼東西?」老苗擺擺手,目不轉睛地盯著它們看了半天:「回頭解釋!」然後示意我收聲。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墓獾似乎也等得很不耐煩了,猛地高高躍起直撲那條小白蛇,那白蛇驚人地靈活,就在被撲住的電光火石的一刹那,回頭重重地咬到了墓獾的脖子上。 我一看,急了,也不知道那條蛇有沒有毒,要是墓獾被咬死了可怎麼辦啊,就準備拿手裡的短鍬去拍那條小蛇救墓獾。可是這個時候,形勢又發生了逆轉,那墓獾被咬後卻絲毫不以為意,竟然把身體轉了一個九十度的弧度把肛門沖著蛇放了一個又響又臭的屁,誰知道那蛇竟然被一屁熏得立刻失去了活力,像一條軟麵條一樣趴在了地上。那墓獾用兩顆大門牙直劃白蛇的身體,很快就把小蛇的腹部咬了一個大口子。 就只聽見身後一聲怒吼伴著一句「他奶奶的」的髒話,老鐘如天神一般飛奔過去一腳就踢開了墓獾,一把抓過白蛇,右手在傷口處摸半晌,然後一臉的失望。老苗也跑過去,焦急地問:「沒了?」老鐘一臉的怒容,氣哼哼地說:「沒了!」回頭再找那只墓獾,那個傢伙卻通靈性一般又鑽進了盜洞裡。 老鐘看了看手裡的白蛇,遞給老苗,老苗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裡攥了一把閃亮的小刀,只一刀下去,那只小角就落到了手裡,然後他用一張黃油布包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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