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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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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準備打開手電筒的時候,螢光棒又重新亮起來。在月光下,一個不可思議的現象出現了:無數的蠍子、蜈蚣、馬陸、蚰蜒,還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來看著無比噁心的多足蟲子正蠕動著從洞口裡蜿蜒而出,數量多得簡直讓人毛骨悚然。它們一出洞口就四散奔逃,但是無一例外的卻躲過了我們和老鐘所待的那兩個土塚。我這才注意到空氣中彌漫著硫磺和雄黃的混合味道,原來老鐘和老苗布撒的是這些令毒蟲畏懼的藥粉。 越來越多的毒蟲源源不斷地從洞口裡奔逃出來,仿佛逃避洪水的災民一樣,給人感覺是這些東西正在躲避著一個可怕的怪物。看的時間長了,見它們不沖我過來,我大著膽子擰開戰術手電筒仔細觀察這些小東西。令人驚奇的是,這些毒蟲的個頭都大得嚇人,蠍子竟然是平常見到的兩三倍大小。蜈蚣足有筷子長,小拇指粗細,頭上頂著一對螯針清晰可見。我正在盤算著抓幾條落單的蠍子蜈蚣回去泡酒喝,突然怪異的「磔磔」恐怖怪笑聲又從我們背後響起來。還沒等我回頭拿手電去照,就被一雙大手緊緊地摁在了土堆上。緊接著,仿佛有人回應一般,無數個「磔磔」的怪笑聲從四周響起來。我就感覺一陣陰風刮過,好多東西「撲啦啦」落到了地上。好多東西竟然是貼著我的頭頂飛了過去,過了大約有十分鐘左右,「磔磔」的聲音沒有了,那些「撲啦啦」飛翔的聲音也漸漸少了,倒是另外一種奇怪的聲音響了起來。 趁老苗不注意,我飛快地換了姿勢,從而看了一副令人驚異的場面。 一群體形巨大、毛翅油亮的烏鴉正在飛快地啄食著這些四散奔逃的毒蟲,不時有「磔磔」的歡叫聲出現。原來這種體形巨大的烏鴉與平時烏鴉叫聲不一樣,又是在夜裡,透出幾分詭異和淒厲,所以我聽了才感覺猶如鬼哭一般難聽。 很顯然老鐘和老苗剛才的緊張不是因為這些烏鴉的聲音,而是這些毒蟲。想必他們也沒有見過如此盛大的毒蟲聚集的場面。倒是那些烏鴉,似乎早有準備,聚集在一起來一頓盛大的聚餐。 很奇怪的是毒蟲竟然全然不顧烏鴉的威脅,一點也沒有退縮回洞的意思,反而不管不顧地一直往外湧,仿佛後面有什麼更可怕的東西在追趕。 我憋住了好奇,一直盯著這些毒蟲,看看老鐘看看老苗。老苗似乎知道我在想些什麼,輕輕地說:「是百毒蟲養穴,這個墓穴來得不簡單,不僅墓室壁裡鑲嵌了墓蟲,而且只要打開墓道,裡面藏的蟲餌一樣可以聚養大量的毒蟲,盜墓賊能躲過第一層墓蟲進了墓道,一樣要死在鋪天蓋地聚集來的毒蟲嘴裡,可奇怪的是……」老苗說道這裡搖搖頭,似乎有些不解的樣子。 「是不是因為這些毒蟲都紛紛湧出來的緣故,這些烏鴉才聚集在這裡?」我問。 「萬物相生相剋,有一生必有一滅。這些烏鴉叫墓鴉,體形巨大,生性兇悍,平時不群飛,正是毒蟲的天敵,但是今天顯然是為了這些毒蟲而來,看來,萬物生靈冥冥中自有其神奇所在。」老苗出神地說。 說話間,那支烏鴉大軍已經把地上奔跑的毒蟲吃得差不多了,而倖免於難的昆蟲也逃逸得無影無蹤,洞口突然靜了下來,那些烏鴉仿佛也得到號令一般「嘩啦啦」一起飛向了天空,盛宴就這樣結束了。 四周一下子又空曠起來,好似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只留下了淩亂不堪的墳地。老苗看了看天,輕聲對老鐘說:「時間不等人了啊!」然後和老鐘又一次來到了那個洞口。 老鐘把緊緊抓在身邊的鐵籠子拉開了一道小口,嘴裡含著那個銅哨,吹了一長一短,那只墓獾飛快地從籠子裡鑽出來,瞪著小黑眼睛看著老鐘,只見老鐘一示意,它便飛快地鑽進了那個洞口。 我們就這樣一聲不響地蹲守在洞口處,實在是靜得有點瘮人,忍不住咳嗽兩聲把我心裡的疑問道了出來:「那些毒蟲既然是蟲餌招來的,幹嗎不好好地待在墓穴裡,突然跑出來?」老苗和老鐘聽了這話後都是一怔,他倆由於太急切救人,這最簡單的一點反而給忘記了。 老鐘的本意是利用墓獾受傷以後的動物本能來找到戰國金屍的解藥,也就是說讓戰國金屍傷了墓獾之後利用墓獾本能來尋找解毒的草藥。好多動物都有這樣的本能,就像有些狗食物中毒以後會自己尋找一些可以嘔吐的草來吃一樣,這是大自然賜予動物的神奇技能。 我聽完他的計畫有點目瞪口呆。這也太兒戲了,把一條人命就這樣寄託在一個不知道勝算幾分的動物身上,萬一要是墓獾找不到解藥,也像上一隻墓獾一樣死在九笑菇的毒性裡,那小聶豈不是要犧牲在我們這個大膽的舉動裡? 老鐘說也不是沒想到這一點,在出發之前就已經聯繫省人民醫院和省考古研究所的專家了,估計現在他們已經正在緊張搶救,而我們此行就是要為小聶裝上雙重保險。而且這種奇毒在沒有找到對症藥物以前很難根除,所以我們才必須來這個古墓一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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