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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


  「你倒是沒事兒人了?齊曈,我難過,你也好受不了!」

  這像是一種懲罰,齊曈勉力承受著,有時會疼的悶哼出聲。她知道,如此霸道的彬楊心裡,是無助的,都是因為她。

  為了自己的身體儘快適應不再難過,她告訴自己他這是在愛她。她刻意的回想他震撼她的那些話——那些信不信由你的話——好像那紙契約真的是他愛的策略。苦澀如心頭之好一般,慢慢的回甜。漸漸的,她的肢體變得柔軟。

  一個事實也清晰的擺在眼前:齊曈,你愛上他了……

  陸彬楊最終還是被她軟化了,迷失在彼此的身體裡。這讓他更加憤怒,於是離去時毫不顧及齊曈的感受。這也是他們第一次在激情後沒有相擁而眠。

  齊曈獨自等待著身體的冷卻,有些顫抖,強忍著回身抱著他的衝動。這一晚,她和陸彬楊背對背,各自睜眼,平心靜氣的看著天色漸明。

  李胤臥室的燈也亮到很晚。

  他對王露很是不滿:教育出來的女兒根本不成體統,不及兒媳的一半;

  王露委屈:馨柳和齊曈不是一個類型的性格。齊曈在家做女兒時未必比馨柳強到哪兒。女兒從小到大體貼孝敬,也是因為關心哥哥、對齊曈有誤會才說了冒失話做了冒失事,何況馨柳的猜測推斷又是確有其事,怎麼做父親的對自己女兒這麼苛刻?

  李胤怒目:哪有這麼簡單?她今天是借酒裝瘋,這兩天上躥下跳的要阻攔對彬楊公司的並購,各種表面藉口下都是怕分遺產時吃虧的野心。

  王露說你太敏感,她能拿到你面前的藉口肯定是客觀分析過的實情,如果沒道理你盡可以駁回;馨柳怎麼可能有那種心思?她對彬楊的維護怎麼可能是裝出來的?

  李胤說那最好,我還沒死就敢蹦出來爭遺產?就算我死了,也有遺囑,她越爭我越不給她!

  王露氣的發抖:哪兒有你這樣的父親,主觀武斷,難怪兒子寧可離家,馨柳能忍受你真是奇跡,你還不知惜福。

  李胤用力熄了燈:不說了,和你說不清楚,睡覺!

  未眠的還有項臨和馨柳。

  馨柳抱怨了很多,抱怨到每一個人;項臨會安慰她,勸她想開些。

  「都怪齊曈,自從那個有心計的女人進了家,什麼都變了。哥哥就不用說了,現在連爸爸媽媽也偏心她。」馨柳不服氣的想摔東西。

  項臨勸她勸得口幹,見她氣消得差不多了,說道:「大小姐,睡吧睡吧,你改變不了什麼,調整心態吧,啊。」

  終究氣難平,馨柳躺在床上瞪著眼睛想著應對的辦法。

  最後說:「沒那麼便宜。就算她贏,也不能讓她贏得那麼容易。」

  項臨歎氣:「你又要怎麼樣?跟你說不要再折騰了,沒用。你記住,你哥的孩子是姓李,你的孩子是要姓項的。」

  馨柳嫌他囉嗦:「你少管。」

  負氣對給他個後背,踏踏實實的睡了。

  不料,從第二天清早開始,陸彬楊帶著齊曈雙宿雙飛:下班後的應酬消遣,週末的出遊會友,基本上是形影不離。馨柳要想見到兄嫂,著實不是件易事,齊曈更是沒落單的時候。

  馨柳也改了策略,對她也不再處處時時的咄咄逼人,可冷淡有增無減,有時忍不住想說幾句刁難刻薄話,陸彬楊就在眼前,她不敢觸哥哥的黴頭。所以兄妹兩家人相處起來,關係冷硬,日趨緊張。

  齊曈卻是快樂的,心中沒有了陰暗,說話做事便磊落坦蕩。陸彬楊就像陽光,她現在敢打開自己的心讓他照:你瞧,我再也沒有對你要隱瞞的事情了。

  何況,不管陸彬楊是真是假、出於什麼目的,除了上班時間,她時時刻刻和他在一起,齊曈覺得幸福得無以復加、讓她想窒息。

  這天下班,她去陪老幹病房陪奶奶,最近她常來,一邊等彬楊、一邊看看老人的病情,瑾兒也常進來陪著聊天。因為心情好,齊曈性格漸漸的開朗,嚴肅的說起笑話時,常把老太太逗笑。

  齊曈在說今天上班時的趣事兒:「……我在窗口向外大聲喊了好幾遍:『姓艾的病人、姓艾的病人請來取藥。』我面前的病人等得不耐煩了,問我:『我的藥還沒取完?』我問他叫什麼名字,他說:『我姓艾』,我暈了,問剛才叫了他半天怎麼不答應?他說你那是叫我呐?哎呀,我以為你叫『親愛的呢』。」

  陸奶奶撲哧笑了,瑾兒眨眨眼:「他可夠純潔的,換了我還不定想到哪兒去了。」

  齊曈發怔,順著瑾兒的思路往下,登時紅了臉。瑾兒幸災樂禍的逗她,學著她剛才的語調:「你怎麼好意思喊出口的?姓艾的,姓艾的,性愛的……」

  陸奶奶笑的要岔氣了,佯怒,攔住瑾兒:「不許欺負我孫媳婦!」

  瑾兒一哂:「逗逗小媳婦兒嘛,她都結婚了……」

  齊曈罵她:「真不是什麼好人。」

  正說笑著,門被推開,白衣一晃,是項臨。

  笑聲漸散,瑾兒問:「項主任來看奶奶?」

  沒想到病房裡這麼熱鬧,項臨看看垂眼坐在床邊的齊曈,點點頭:「是。」

  瑾兒歎氣:「真敬業啊,這麼晚了還不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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