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再也回不去了(56)_上官意慧

五十六

　　"我不會勉強你做任何事情的，這點你應該有底吧？不要對我都這麼戒備，好不好？我們之間需要談談，就算是普通朋友，談談也無傷大雅吧？看著你現在的樣子，我真是心疼得要命！"無論她有過多少怨憤，面對如此溫情的要求也唯有聽命而已，章墨就像是她的鴉片，即使明知危險，也讓她欲罷不能。

　　他擁著她上車，擁著她進電梯，又擁著她踏入房間，他如流水般輕柔環繞著，任何一個女人都會被融化。

　　章墨給她蓋上被子，自己坐在床沿上握著她的手，"你閉上眼睛，聽我說好不好？如果我說錯了你再糾正。"艾茹聽話地閉上了眼睛，她不知道他會說出什麼來，期待與害怕交織在一起，讓她心動過速。

　　"是因為知道了我跟艾芒的事對不對？"如此單刀直入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張了張嘴，想對著他喊：不是知道了而是看到了！但卻如鯁在喉，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瞪著他，等待他下面的話。

　　"我清楚這是不可饒恕的錯誤，我也不想為自己開脫，因為面對艾芒這樣漂亮女孩的攻勢，只要是個男人，就絕對把持不住。小茹，芒丫頭太年輕，所有的錯都在我身上，我心裡清楚她的意圖，卻還放任她接近我，這幾個月我幾乎每天都在悔恨中度過，一時的放縱，讓我失去了最為珍惜的情感，你知道嗎，小茹，要不是有那麼多雜事牽著我，我怕我早就……"章墨臉上痛苦的表情絕對不是假裝出來的，他握著艾茹的手也隨之痙攣起來。

　　艾茹重又閉上眼睛，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問："你們在一起多久了？我看見的那次是第幾次？"

　　章墨心裡暗叫：上帝，原來她看見了！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車上那次了，妖精芒丫頭！該死的，怪我自己太大意了！

　　他呼了口氣，定了定心神，輕輕地撫摸著她的手背，"當然只有一次啦，這種錯誤還能犯幾次嗎？那天我們喝了不少酒，我……算了，無論如何都是我的錯，我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麼，也沒有權利再請求你的原諒。但是寶貝，要怎樣才能使你快活起來呢？你不應該為我的錯誤而懲罰自己啊！"

　　眼淚從緊閉的眼角流了出來，她想男人酒後亂性大概是可以原諒的，大概，她不知道，她只是想找個理由為這個男人開脫，因為在她心底，章墨始終都是那朵能夠激起她快樂本能的罌粟，那朵能讓她興奮到戰慄的罌粟。

　　她忘記了曾經的煎熬，也忘記了身體的絞痛，甚至連那些顯而易見的破綻也全部都忽略了，這個時候，她的智商歸零。

　　章墨捧起她的臉，一點一點地吮著她的眼淚，她哽咽得喘不過氣來，他把她抱在懷裡，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一邊在她耳邊喃喃地說："對不起，寶貝，對不起，寶貝。"她哭得癱軟在他的懷裡……

　　他開始吻她，從髮際到眼睛，從嘴唇到頸窩，然後一顆一顆地咬開她胸前的鈕扣，她激動得發顫，身體的感覺慢慢蘇醒過來，當他猛地一下進入，那種淩厲的快感讓她大喊起來："我恨你！寶貝，給我吧，給我吧，再給我個孩子！"

　　是的，她有一千個理由恨他，但她的身體卻永遠也不可能忘記他所帶來的極致快感，章墨是她的毒品，一旦沾上就永世不得翻身，除非，上帝賦於的本能可以被消除。

　　所以，她別無選擇，她只能是愛他到死！

　　就這樣，愛又回來了，她的生活又重新變得分外美好。章墨不僅給了她身體上的滿足，在精神上也給了她極大的安慰，她又可以安安心心地做點事情了。

　　當午後的陽光裹挾了幾縷樟木的香氣，跌落在書桌上的時候，她正在給伯陽寫信，旁邊堆著一摞英文的法律期刊和《朗文大詞典》。

　　一件緋紅的羊絨衫，與她的臉色相映成輝，她看上去豐潤了一點，顯得神清氣爽。

　　陽陽寶貝：收到你在濟州島遊玩時拍的照片了，看得出你越來越開朗，媽媽真高興。還有一件高興的事，就是你章伯伯正在幫我辦手續，要不了多久，媽媽就能去看你了。

　　儘管你不願意在電話裡出聲，但通過你的老師，我還是知道了你一點一滴的成績，現在媽媽也開始重新撿起英文，打算在法律文獻的翻譯上做一些事情，我們共同進步好不好？

　　寫到這裡，艾茹抬頭望向窗外，臉上漾起溫暖的笑意……可是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毫不留情地擊碎了她的憧憬。

　　"你好！這裡是××公安局刑偵大隊，請問你是否認識章墨？我們從他的電話記錄裡發現你們曾頻繁通話，所以想瞭解一些情況，希望你能夠配合。"

　　從春暖花開到酷寒冰封，原來，只是在電話的拿起與放下之間。

　　章墨，死了？！你為什麼要開這樣的玩笑？這一點兒也不好玩，因為我根本就不會相信！是的，一定是你們搞錯了！他開著紅色的PRADO出去了，照例帶著色彩豔麗的領帶，這個門口的保安可以作證，那小夥子不會看錯的；要不，他也許只是在房間裡睡著了而已，你們去他的宿舍找好了，就是那棟黃色的三層樓，順著磚砌的花飾欄杆走上去，敲門要用力一點，否則他可能會聽不見……什麼？你們就是在那裡找到的他？那快點叫他來聽電話，不不，你不用再騙我了，我自己打他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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