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詭(85)_漫聽雷

八十五

　　唐糊迷一邊解釋道：「不是幽靈，是一隻烏鴉！」

　　「烏鴉？」很老媽子更覺納悶了，「烏鴉是活物，豈會呆在一木頭人裡？」

　　「誰知道呢！」唐糊迷也始終弄不明白這一點，「反正就是一隻烏鴉！我看准了的，不會錯！」

　　「神奇了啊！」魏老媽子慨歎道。

　　孫先生滿不在乎地說：「還有更神奇的呢！」

　　「還會什麼？」魏老媽子又問。

　　「木頭人裡寫著四個字——逢鴉必啞！」孫先生神神秘秘說。

　　魏老媽子緊盯著孫先生：「逢鴉必啞？哎喲，莫不是要把你變成啞巴？」

　　「不怕那鬼話，量它也不能把我怎樣！」孫先生來了膽氣，嗤之以鼻道。

　　魏老媽子憂慮道：「馬虎不得，鬼魂會造孽傷人的，萬一真的施了魔法，致人聾啞倒也極有可能。」

　　「哈哈哈哈，那點雕蟲小技不足為慮！我……啊……啊……」孫先生正說著呢，突然喉嚨被什麼東西堵塞似的，再也說不出話來。他猛烈地搖晃著手，臉憋得通紅，示意唐糊迷過來幫他。

　　八十二　逢鴉必啞（下）

　　「孫先生，孫先生，你怎麼啦？」唐糊迷惶遽而起，盯著孫先生不知所措。

　　「啊……啊……啊……」孫先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急得團團轉，恨不得把喉嚨撕裂。

　　「少爺，大概孫先生真的中了木頭人裡的讖語了？」魏老媽子道。

　　「逢鴉必啞？！」一種無望的念頭忽地把唐糊迷吞噬了，他感覺墜入魔掌的深淵，任何的掙扎都無濟於事了。

　　「魏嬤嬤，此事如何是好？」唐糊迷斷了主意，「要不，請吳媽來跳個大神，驅驅妖氣？」

　　魏老媽子頭晃得跟撥浪鼓似的：「這樣的鬼邪報應，跳神是不管用的，認災吧！」

　　孫先生四十多歲的人，聞聽此言，茫然無助地靠到椅子上，熱淚泉湧。

　　「孫先生，不要急，不要怕，慢慢會好的。」唐糊迷勸慰道。

　　「啊……啊……」孫先生露出絕望的眼神，眼珠一眨不眨地看著唐糊迷。

　　魏老媽子埋怨道：「孫先生啊，怎麼說你好呢？平日吧，你一向膽小如鼠，今兒卻顯出英雄本色，非要砍那個木頭人，你……你成心去得罪妖邪做什麼？這可倒好，引鬼上身了吧！」

　　「好了，嬤嬤，不要再說了。」唐糊迷來到孫先生身邊，把手搭在他肩上，以期給他一些溫暖與安慰，「事已至此，過多責備反而無益。」

　　「啊……啊……」孫先生痛苦地抓撓著脖子，看了讓人傷心惋惜。

　　「魏嬤嬤，速去請王家大夫過來。」

　　「好，好，這就去，這就去！」魏老媽子匆忙跑出去。

　　唐糊迷頗是悔恨，後悔當時不該讓孫先生去砍那個木頭人：倒楣從來如此，這邊沒死那邊下生，鐵子的事尚未平息呢，孫先生又啞巴了——這不氣死人嘛！

　　估摸一個多時辰，王孚賢大夫頂了滿頭的雪花來到唐府。

　　為孫先生切完脈，看了看他的舌頭，王孚賢微微一笑：「這點小病，不礙事的。」

　　「能醫得好嗎？」唐糊迷急切地問。

　　「手到病除。」王孚賢自信地說，「一副藥下去，無須一袋煙的工夫，保證孫先生能夠談笑自若，一如平常。」

　　「是嗎？這麼神！」唐糊迷相信「王正三」的牌子，天下沒有醫不好的病。

　　既然敢誇下海口，必有絕技在身。聽王孚賢這麼說，孫先生高興得「啊……啊……」不止。

　　「請盛半碗熱水來。」王孚賢說著自藥囊裡取出一塊橘黃色的石頭，在藥臼裡搗成粉末。

　　「好，這就端來。」魏老媽子利索地開門出去，一會兒，端來半碗熱水。

　　王孚賢把閃閃發光的橘黃色粉末倒入碗內，又加了幾滴老酒作藥餌，攪拌均勻，放到孫先生手裡：「孫先生，喝完這雄精，保你無事。」

　　孫先生涕淚感激，半碗藥水一口氣喝完。

　　「一袋煙的工夫會好嗎？」唐糊迷問王孚賢。

　　「絕對會好的。」王孚賢點頭說，「苗家嶺的老頭子啞巴了十八年，我的一副藥下去就能立竿見影，開口說話呢！」

　　「嗯，這王家『正三』響噹噹的，我相信！」唐糊迷笑著說。

　　一袋煙的工夫很快過去，王孚賢看看孫先生：「感覺好些了嗎？開口試試。」

　　「啊……啊……」孫先生還是那樣啞巴著，說不出一句話。

　　唐糊迷看著王孚賢：「王先生，這怎麼回事？」

　　「哎，奇怪！藥物應該沒問題的，這可是我們王家的祖傳秘方，醫治好成千上萬人的，在孫先生身上怎麼就不管用呢？」

　　唐糊迷求醫心切，恨不得孫先生立馬開口說話，他催促道：「是否藥力太小，要不，再加大點用量？」

　　王孚賢連連擺手：「少爺施不得，萬萬施不得，這雄精厲害著呢，多用一錢也會致人死地，豈可兒戲？」

　　「那可該怎麼辦？」魏老媽子也著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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