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如意·雪山凶寺(72)_小僧

七十二

　　釋無性道："是，也不是。你和羅漢，行事不傷人，有你們的品性做基礎。羅漢做事當然更誇張一些，不過說到底也是一樣。"

　　蕭狼道："羅漢捐錢給慈善機構，偏偏又要署名，實在有點著於行跡，沽名釣譽。真要有心做好事，又何必如此？"

　　羅漢一笑，並不回答。釋無性道："羅漢是有他自己的信仰，這且不論。我問你，如果你有黃金權杖，你會怎麼做？"

　　蕭狼想都不想："賣錢。"

　　釋無性又道："你認為賣多少錢合適？"

　　蕭狼聳聳肩："賣多少錢？越多越好！這樣的玩意兒，自然是價高的得了。"

　　釋無性道："那麼蒙古帝國留下來的萬世寶藏，你是存心不染指了？"

　　蕭狼道："我是個賊，這麼大的東西，我不是不想，是實在不能。想都想得到，蒙古帝國搜羅歐亞大陸留下來的寶庫，不知道有多少件奇珍異寶，我一個人怎麼可能動得了？"

　　釋無性點頭："這就是了。你明知道萬世寶藏在金錢價值方面遠超黃金權杖，黃金權杖不過是把鑰匙，但卻能清醒的審時度勢，決心不動萬世寶藏，這對於一個求財的賊來說，已經很了不起了。那麼就算我把黃金權杖送給你，那也關係不大，不是麼？"

　　蕭狼一愣："你是說……你把黃金權杖……送給我？"

　　釋無性道："我說送給你，可沒有說，白送給你。"

　　蕭狼大感興味道："還有條件？是什麼？說說看。"

　　釋無性卻不回答，只是看著蕭狼。蕭狼頓時醒悟，指著一旁扮作女裝的羅漢道："是……是跟他……那啥？"

　　釋無性點頭："我們有個對頭，找上了門來。你蕭狼想來盜寶，自然也算一種對頭。不過你卻是最單純的那種。我們的這個對頭，卻不僅僅想盜寶。"

　　蕭狼道："那麼他是想行兇？"

　　釋無性道："不錯。大雪封山之後，誰都下去不得。我們這個對頭，現在卻也在山上，就在我們中間。"

　　蕭狼道："你是要跟我交換，幫你們解決掉你們的對頭，來交換黃金權杖，是麼？那麼為什麼你們又不肯把黃金權杖拿出來給我看看？我連什麼樣子都沒見過，怎麼可能答應這筆交易？"

　　釋無性道："第一，黃金權杖一共有四件，這事你知道？我現在手裡，並沒有一個完整的黃金權杖，自然不能把黃金權杖拿出來給你看；第二，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可以輕易的將你困住，讓你脫身不得，卻為何不自己動手，偏要你來對付這個對頭？"

　　蕭狼點頭："為什麼？"

　　釋無性道："因為這個對頭，就在我們其中一人之中。"

　　蕭狼一愣："內奸？你要我幫你查內奸？咦！你們一共就兩個人，誰會對誰行兇，那不是一目了然的麼？又何必要我來查？"

　　釋無性搖頭："不是通常意義上那種內奸。嚴格意義上說，我們知道這個內奸是誰。"

　　蕭狼奇道："誰？"

　　釋無性指了指坐在一旁的羅漢。蕭狼道："羅漢？他？"

　　釋無性道："羅漢有種病。"

　　蕭狼道："什麼病？"

　　釋無性面露悲憫之色道："他……他不是一個人。"

　　蕭狼大奇道："什麼叫不是一個人？"他看了看羅漢，猛然醒悟道："啊……啊……人格分裂？"

　　釋無性和羅漢一起點頭。釋無性道："羅漢的病狀十分奇特。普通的人格分裂，無非分裂成兩個人性格強弱不一的人，一個人格強硬些，另一個軟弱些。一般來說，是比較極端的，一個極端強硬，一個極端軟弱。但在羅漢身上，卻分裂成兩種性別。"

　　蕭狼張開的嘴巴可以塞進一個雞蛋："這……這……我怕是不大擅長……"

　　釋無性道："你先聽我說。江湖上有傳聞，說羅漢忽男忽女，半男半女，甚至不男不女，這其實並沒有錯。但如果僅僅是這樣，光憑他自己也能克服。但另一方面的情況更糟糕。"

　　"什麼情況？"

　　釋無性道："他的主意識，是個男人，就像現在你看到的這樣。這個是正常的，生理上他也是男的。"

　　蕭狼看向這個所謂的"男人"，實在看不出個"男"在何處。羅漢解釋道："這是為了讓你看看女性意識出來之後會在外表上呈現什麼樣的形象，特地給你看的。我現在暫且還是男的。"

　　釋無性又道："但當那個分裂的病態意識出現的時候，他不僅認為自己是女的，而且記憶會出現錯亂。他會失憶，不記得自己作為'男人'的時候發生什麼事情，或者混淆是非，甚至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比方說，扮演謝居士殺人，或者搶奪黃金權杖，等等。那個女性的羅漢，從性格到記憶，完全就是另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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