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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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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更狗血的還在後面。過了幾天,我終於大致弄清了習進南和准新娘那短得算是倉促的發展過程。一次酒吧相見,接下來偶爾的幾次不知出自刻意還是無意的見面,再接著就是求婚,女方答應,然後籌備婚禮,而我無論作為首席秘書還是私交,自然都得幫忙張羅。 別人困惑,我也困惑,可是別人來問我,我該去問誰?那幾天習進南神龍不見首也不見尾,我滿腹的問號都快勾得腸子疼。 到後來終於見到他來上班,嘴角含笑,弧度和平時一樣,步伐穩健,速度和平時也是一樣,不見激動,但也不見憤怒,總之看不出什麼反常,他依舊是精神奕奕,他把情緒和內情都依舊掩飾得十分好。 第一次見到聶染青,是在習進南的辦公室,她等習進南回來一起去看婚紗。 第一眼見到她,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只覺得她很特別,單單一眼便印象深刻。客觀來講,聶染青並非一位真正意義上的美女,但是氣質卻比美女還要難得,有一雙靈動的眼,在素顏的臉上,盛了水一般的明亮。 我的視線停留在她撫摸著肚皮的手上,滿腹狐疑,甚至以為楚塵的猜想真的正確。如果真是那樣,我還真不知是不是要祝福他們兩個人。 接著她的手又收了回去,看著我的眼中瞬間劃過狡黠的光。 我於是釋然。 後來在幫忙打理他們的婚禮時,我越來越覺得,這個女子讓人討厭不起來。反應靈敏,嘴舌俐落,偶爾會歪著頭出神,在感覺到有人來的時候會不好意思地笑。那一雙明澈的眼,笑起來真正是月牙兒彎彎,亮得像是星空裡最璀璨的星辰,帶著十足的狡猾,也帶著十足的善意。 這世上笑靨如花的女子不算少,擁有這等難得的氣質卻應該不算多。 真算是一個讓人難忘的女子。 可她似乎是不自知,言語裡充滿自嘲。也並不樂觀,偶爾會露出迷惘的表情。而且有時會語出驚人,話超乎尋常的強悍。可即使是毒舌,也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我在和她那幾段極少的相處裡,心情總是愉快的。 對於這場婚姻,她和習進南表現出一樣的無所謂,對什麼都是可有可無,淡然的態度像極了習進南。兩個人照婚紗照的時候,我能看出聶染青的動作有些僵硬,在本該揚起臉的時候卻垂了眼眸,片刻後她卻又抬眼,笑吟吟的,仿佛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是就算是這樣,我還是不得不承認,聶染青出落在習進南身邊,一點都沒有被他的光芒比下去,兩個人倒真的是絕配。 後來舉行婚禮的時候,楚塵坐在我身邊,我和他一起看著新人完成一道道程式,楚塵突然開口:「前些陣子習進南問我,為什麼女人總想要個婚姻。」 我瞪了他一眼:「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是在暗示我就不是女人了?」 「哎呀,聽話聽音兒嘛,這話可是習進南說的,不是我說的,別生氣啊。你當然是女人了,還是美女,不光是美女,還是大美女。」 「誰生氣了,回正題。」 「我當時說,對於大多數女人來講,」他突然又轉移了話題,「你看,我說的可是對於大多數女人來講,可不是所有的女人,習進南就沒這麼說。」 我撲哧笑了出來:「拜託你說點正題行不行?」 「我說的就是正題啊。我當時說,對於大多數女人來講,婚姻就是真正意義上組成了一個家,能給人安全感,就像是一個能兌現的比較令人信任的承諾。」 我說:「這話真是一點兒都不經典,連點文藝的酸腐氣都沒有。我還以為你會說什麼婚姻是合法的同居呢,這才符合你的思想。」 楚塵笑:「哎呀呀,露餡了吧,什麼我的思想啊,這是你的思想才對吧。我說了你還別不信,我比你思想還傳統。」 我睨了他一眼:「那真是不好意思啊,我還真就不信。」 只是我還是不大理解習進南為什麼會突然會給一個近乎陌生的女子一個承諾,太快太倉促了,以我同為女子的角度來看,我不認為聶染青能感覺到習進南的誠意。 於是接下來幾天我去他的辦公室的時候總是用一副探究的眼神看著他,直到有一次習進南終於對我講:「你想問什麼?」 我一直不敢直視習進南的眼神,那裡面包含的東西太多,而且一對上我就有種心思被猜中的感覺,這可不怎麼好受。不過我得承認,與聰明人交流就是容易,我等了幾天,等的就是這句話。但是我也不敢問得太肆意,只拋給了他這個在我心頭一直懸而未決的問題。 「她需要。」 習進南就說了這三個字,連個賓語都沒有,這答案跟沒回答一樣。我心裡更疑惑了。可是習進南說完之後便做出辦公忙碌的模樣,我只好退了出來。 (三) 習進南結了婚自然不能如我們這群單身一般自由,我們和他一起玩樂的時間越來越少,更不要提我和他除公務外私下單獨的相處,那幾乎就快成了零。 楚塵似乎是很鳴不平,也不知是為誰鳴不平,據說每次見到聶染青都要鬥嘴,偏偏又不如人家厲害,只好灰溜溜地夾著尾巴離開。我嘲笑他,他還瞪我一眼:「這叫大人不記小人過。」 我說:「你幹嘛老看人家不順眼,我覺得染青挺不錯的。」 楚塵看我一眼,轉頭,接著又轉回來,又看了我一眼,直把我看得莫名其妙,才幽幽地說:「我也不想跟她鬥嘴啊,誰讓她每次都不放過我。」 那神情就跟終極怨男似的,楚塵就是一活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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