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許我塵埃落定(47)

四十七

　　到了繁華的商業街，伍麗珠直接帶舒宜上了商場五樓，這裡都是國際名牌，舒宜不知道伍麗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因此一步一步都小心到了極處。

　　到了樓上，伍麗珠指著舒宜和店員說了說，店員便拿出一大堆衣服，在舒宜身上比了比。伍麗珠不問價錢，也不讓舒宜去試，逕自叫那服務小姐給包起來，周圍別家品牌的店員一看此情形也拿著適合舒宜身形的衣服過來，有些根本就不適合舒宜的學生打扮，但是伍麗珠都叫她們統統包起來。

　　舒宜只覺得屈辱，但也不敢吱聲。

　　到了趙家樓下，舒宜略有遲疑，伍麗珠眼珠一轉笑顏逐開："小宜，這還是你頭一次來吧，怎麼，有點認生？"說話間摟過她的肩膀："走吧，反正遲早要上這個樓。"

　　舒宜心裡一震，伍麗珠卻親熱地拉著她上了樓，司機在後面提著那一大堆購物袋也跟上來。

　　一進門，便有保姆走上來遞拖鞋，舒宜忙道謝接過。趙家房子很大，複式，一樓的客廳天花板上裝著巨大而考究的水晶吊燈。

　　"媽，你今天下午去哪兒了？"

　　舒宜抬頭，是承瑾睡眼惺忪地站在樓上看著樓下的人。平常這個時候他都已經在學校的蘆葦裡等她了，但今天他卻穿著睡衣。看到是舒宜，承瑾先是愣了一下，低著看看自己的睡衣，不好意思起來，也沒有打招呼，人就消失不見了。

　　伍麗珠不動聲色，只叫保姆端茶切水果，十分殷勤。

　　吃飯的時候，趙平林也回來了。看見舒宜，他顯得挺高興，席上不停地給她夾菜。

　　舒宜明白這天晚上她是中心。她也感覺到承瑾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她，但她卻不敢抬頭，她甚至希望有人能提醒一下承瑾，讓他不要這麼看著她。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害怕。

　　吃過飯已是晚上九點了。舒宜想回學校，承瑾此時忽然說："別回學校了，這麼晚了，你一個人。"

　　伍麗珠臉色一變，但很快又笑著說："是呀，今天在阿姨家睡一晚吧，你姐姐每天都住在阿姨家，而且我這裡客房也多，你想睡哪一間都行。"

　　趙平林說："依我看，你以後都住叔叔家算了，也不要回宿舍了，一個女孩子多不安全。"

　　她只好答應留宿一晚。

　　保姆領她上了樓，承瑾也想跟上去，剛邁腳，伍麗珠忽然叫道："承瑾，你幫我到對面張伯伯家裡去拿一下我的大衣，昨天忘在他家裡了。"

　　承瑾應了一聲，有點失望地看著樓上，但到底乖乖地走了回來，臨走到門口還向著樓上客房張望。

　　伍麗珠發話："還不塊去！"

　　舒宜洗了澡，換了睡衣剛從浴室走出來，便聽見客廳裡有細細的聲音。

　　"不會吧，她才多大？"這是趙平林的聲音。

　　"就是這樣才叫人害怕。你想想看，這麼小小年紀就這麼會算計，將來還得了？你忘了韓肅明家裡當年是怎麼被她們母女攪得天翻地覆的嗎？如果沒有她母親那件事，說不定韓肅明根本就不會被除名，不除名他現在還能在那麼個小地方苦兮兮地混嗎，可別忘了他當年跟你是一樣的。"

　　"你這又胡扯些什麼，肅明當年的事怎麼能怪在她這麼一個小娃娃身上？"

　　"總之你瞧著吧，你兒子這麼小就被她迷得七葷八素的，將來少不了苦頭吃。你還記得上回他鼻青臉腫地回來跟我們說是摔的，可我聽說那是為了她和人在學校打架。你見過承瑾撒謊沒有，你見過承瑾打架沒有？現在為了她，不肯去留學，跟我們撒謊，和別人打架，什麼都做全了。"

　　"哦，那這樣啊，看起來真得好好想個法子才行。即然這樣，你把她帶到家裡來幹什麼，還給她買這麼多衣服？"

　　"我還送了她一個手鐲呢！她這樣的女孩子我見得多了，雖然有心機但是沒見過什麼大世面，所以才一抓住我們承瑾就不放了。我要帶她買衣服，讓她見識更多的人，這樣她說不定就不會纏著我們承瑾不放了。只要她一鬆手，承瑾就可以去美國留學了。"

　　"但是我總覺得不妥。依我看，舒宜這女娃小小年紀未必有你說的那麼不堪，而且就算她那樣，我們也應該勸導她往正道上走才是……我們還是等承瑾回來，好好問問他，不要冤枉了好人。"

　　正說著，門一響，承瑾已經回來了。

　　伍麗珠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滿頭大汗的承瑾，譏道："你倒是來得快。"

　　趙平林拍拍她的手，安撫了一下她，才向承瑾招手道："承瑾，你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承瑾"哦"了一聲，換好鞋走進來。

　　趙平林拍了拍身邊的沙發說："你過來，坐這裡。"

　　承瑾乖乖地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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