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門之鳳鳴山(6)

六

　　楊冰的失憶，是在陰青烏的陰魔力和她自己的心智願力之下造成的，此時有謝麗的照顧，陳楓也就放下心來，但謝麗身懷"水雲間"心法一事，卻使得旗門的歷史更加錯綜複雜且神秘莫測。靈寶門謝甘明所引發的"三龍大遁"，目前還不知道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但有一點可以想像得出，以靈寶門如此幾乎算是無一漏算的手段，這一局是否就此結束，恐怕誰也不敢肯定。

　　湘西鳳凰派是以趕屍術聞名於道界的，但是它太過神秘，即便是唯一外傳的趕屍術，道門中人也都不知其中真正的奧妙所在，因此湘西向來少有道門中人出現。而當陳楓決定要赴湘西時，回想到之前千機門的文子俊欲言又止的神情，便已經有所準備--此行恐怕多多少少會和鳳凰派扯上些關聯。只是沒想到，剛一入湘西便捲入了鳳凰派和蠱神門的再起糾葛。而鳳凰派術法的神秘，即使是在旗門中也少有記載，所以陳楓前思後想，最後決定直接說出旗門來，以免更深地被牽扯到鳳凰派和蠱神門的爭鬥之中。至於有關旗門的一些傳說，如果鳳凰派和蠱神門中對此也有所耳聞，那麼他們正好可以從中追尋一切旗門的訊息。

　　"旗門？"孫溪皺皺眉，想了一會兒，卻沒有什麼印象。既然旗門只是一個不知名的門派，想來對鳳凰派也不會有什麼大礙，孫溪想到這裡決定不再費事深究對方的來歷。不過兩人的身手卻是他親眼所見的，所以暗暗打下了一個主意。他放下酒杯，長長歎了口氣，鄭重其事地說道，"想來陳兄弟一定感應到了半山腰間的靈氣？"

　　他自己說出了，陳楓也就點點頭，"這股靈氣噴薄欲發，但卻似受到驚擾一般，跳動不安……"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好說出他看到的血光。依據他自己的理解，那是血流成河的徵兆，這也太有點讓人不能接受了。

　　"陳兄弟前面說的不錯。山曰鳳鳴，自為寶地。那股靈氣便是我鳳凰派守了千年的寶物。"孫溪咬咬牙，索性毫不掩飾，"我門中代代相傳，鳳鳴山上古時確有神鳳現身，並留下一寶物，而這寶物的仙氣經慢慢滋養，自有了靈性。鳳凰派千餘年來，一直守在此處，不斷推算尋覓，終於在幾十年前找到了它的確切位置。由於它正處在這鳳鳴山的山心中央，鳳凰派自身的人力財力有限，所以花費了幾十年的工夫，才於這幾日接近了那神鳳留下的靈性寶物。"

　　說到這裡，孫溪的語氣裡露出一絲難以言說的滋味。"山為鳳鳴，我鳳凰派之名也是因此而來的啊！可以說是"神鳳臨凡，生我鳳凰"，並為鳳凰派留下了這一仙寶，縱然為此付出了千年的光陰，也是值得的。"

　　衛飛不解地問道："既然你們早就知道鳳鳴山中有寶，又是神鳳所留，其靈氣怎麼著也該是氣勢沖天的吧，為何你們要經過近千年才能找到？"

　　"如若真是靈物，面世之日是講究機緣的，所謂天機註定。"陳楓說道，"這其中應該是和蠱神門有關了。"

　　孫溪贊許地點點頭，"實不相瞞，鳳凰最初的立身之本竟是運屍。湘人外出客死他鄉，不願埋骨異處，都想認祖歸宗，奈何湘西向來蠻荒，山水惡劣，交通不便，於是鳳凰派便運用術法驅使屍體返鄉。這也是湘西趕屍術與所謂僵屍的由來。" 看了一眼陳楓，孫溪繼續說道，"鳳凰的術法，唉……只是旁門方術，按說依此也能儘早覓得神鳳靈物，但因鳳鳴山另一側有一個苗人部落，不知何時，那裡出了個蠱神門，也自認為這山中孕育了千年的寶物是上蒼賜予他們的。鳳凰自然不願意將寶物讓於他人，因此惟有武力爭鬥。這一纏鬥足足持續了數百年，為此也牽扯了不少精力。"

　　剩下的不言而喻，鳳凰派與蠱神門的纏鬥到了這一代，便落在了分別以孫溪和莊聖為代表的身上。天地靈物本就無主，難說這神鳳的遺寶便是鳳凰派的或是蠱神門的。於是10年前，孫溪和莊聖共同造就了停止爭鬥的協定，互相承諾雙方各自挖掘尋找，先得者為主。只是10年後，不知道為什麼鳳凰門下的8名弟子先後死去，這才又掀起現在的風波。

　　"孫公如此坦誠相見，實在讓我們受寵若驚。若有什麼我們能使力的地方，請孫公直言。"孫溪將鳳凰派與蠱神門之間的前因後果全盤托出，陳楓卻是一臉的苦相，因為孫溪說得越多越詳細，便代表著他和衛飛將被捲進得越深，極有可能無法抽身而出了。只要不是個傻子就看得出來，孫溪把這麼絕密的事都告訴了他們，肯定是有所要求的。

　　"爽快！"孫溪果然直接提出他的意願，"我只求陳兄弟以旗門之能來阻止鳳凰派與蠱神門之間的無謂爭鬥。同時……"他嘿嘿一笑，"最好是讓那神鳳之寶回歸鳳凰派。"

　　說完這句話，他一眨不眨地直視著陳楓，他畢竟是鳳凰派的弟子，利益上自然是偏向鳳凰。另外，令孫溪有些頭疼的是，這兩個人是他帶回鳳鳴山的，又是在和莊聖私自約會時相識的，因此他便打下主意要將他們更深地捲進來，最終為己所用。

　　"我將盡力而為。"陳楓想了想，臉色有點不自然，"成與不成再說，若能夠化干戈為玉帛，也是一件功德，但我能力有限，這事還需考慮周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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