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門之鳳鳴山(4)

四

　　踏步而上，兩側不時有人沖著孫溪問候，大多都平和自然，"孫公，回來了啊？"或者"孫公，有勞了。"也有些年輕人甚至毫不掩飾自己的羡慕或不服，"孫公，有沒有抽空去趟桃花江？那裡的美女可是天下聞名啊。"這話引來一陣大笑。

　　孫溪笑嘻嘻的一一點頭回禮，走到最接近山腰的一座看來氣勢恢弘的木樓前，終於再也笑不出來。他是近代鳳凰派弟子中最為精明的一個，所以被委以重任，主要職責是負責鳳凰派與外界的溝通聯絡，而他也不負重望，將鳳凰之名逐漸叫響於天下。門派中人聯想到外界的"公關"之名，稱他為孫公，其中固然有戲說之意，不過更多的還是尊重。

　　那個莊聖與孫溪一樣，是蠱神門專事對外的負責人。於是，兩個人因此爭鬥不息，卻也同樣的惺惺相惜，最後經二人的努力調和，才有了那個十年前的停戰協議。但此次鳳凰派門下8名弟子先後死去，且死因直指莊聖的獨門術法，因此孫溪不得不私下約見莊聖。要是被門主察覺……孫溪想到這裡，不由得暗暗搖搖頭，"後果難測啊……"

　　木樓的大廳實際並不很大，但進入其中，便會發覺仿佛隔著千萬丈，並且有一股無匹的氣勢從上而下直壓過來。

　　孫溪雖然無數次出入其中，但仍然難敵那種無言的壓力，低頭躬身站在那裡。

　　"這麼說，殺人者另有其人？"縹緲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座全木質的大廳，竟然產生出仿佛千丈洞穴內的回音。

　　孫溪頭也不敢抬，"以弟子之見，當是如此。10年前與蠱神門停戰之約，莊聖功不在弟子之下啊……"

　　上面"哼"了一聲，"你這麼說，是本門誤會了蠱神門不成？難道那8名弟子之死另有原因？我問你，除開蠱神門，鳳凰何來他敵？難道是你孫溪這幾年在外招惹的？"

　　孫溪的冷汗都出來了，這頂帽子太重了，3個他也戴不起，"弟子不敢。門主英明，也許蠱神門在10年前的妥協，就是為了今日的決裂。"

　　"不錯，想那蠱神門與鳳凰纏鬥了這麼久，哪能如此收手？本門與十位長老商討後，都認為這是蠱神門的緩兵之計，他們也是用這10年換取到了平穩的發展，然後不再隱忍，便直接挑戰到了我鳳凰門前。"

　　大廳內兩側椅子上的10人紛紛點頭。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門主的語氣一緩，"這幾年正是由於你的奔波，鳳凰的實力大增，山中的挖掘也比蠱神門更進了許多。經10位長老推敲，那件靈物出世就應在這兩三天之內。"門主歎了口氣，"我們等的不就是這一天嗎？眼看守了千年的寶物就要破土而出，自然容不得蠱神門再來搗亂。孫公，我提升你為鳳凰的護法聖使，僅次於10大長老，專事應對蠱神門。"

　　"多謝門主。"孫溪心裡明鏡似的告退而出。兩門之間為這山中的靈物鬥了千年，彼此便有了這10年心照不宣的調整期，看樣子目前門主自認為鳳凰已經遠勝蠱神門，此時不動手還待何時？

　　孫溪暗歎一聲，"莊兄，兄弟無能啊！"

　　還沒走到門口，忽然聽到身後又傳來鳳凰門主的聲音，"孫聖使，你帶了兩個年輕人到門中？"

　　孫溪一頓，轉身道："門主，那……那兩個年輕人，以弟子看他們乃是正統道門之人，因此想會上一會。想必他們該懂得規矩的。"他確實沒有說瞎話，當時他聽莊聖說出"幫手"的話來，就注意到了陳楓、衛飛，也確實想會上一會，說不定到時還真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呢。

　　鳳凰門主沉吟不語，孫溪也不敢動。過了片刻，才聽得鳳凰門主說道："孫聖使，這兩個年輕人此時此刻現身，很有些不明之處。孫聖使……"

　　孫溪急忙一躬身，"弟子明白，門主請放心，弟子會查明這兩人的出身與來意。"他的心中也不無憂慮起來，因為既然門主提到這兩個人，就說明已經知道他們的到來，可是從門主的口氣中卻表露出對此二人的疑慮。孫溪知道，世間修道的門派多如牛毛，門主估算不出那二人的出身來歷也屬正常，但以其修為竟然推論不出他們所能引發的後果，那就有些……

　　第二章世族之爭（下）

　　房間不大不小，靠窗一張竹床，中間八仙桌兩側各有一把竹椅，擺設簡單乾淨。

　　"這就是千年門派的會客之處嗎？"衛飛看了看四周。

　　陳楓的眼睛卻盯著掛在牆上的幾件衣服，"這好像是孫溪的私人住所吧。"他還真猜對了，鳳凰上下簡直就是個普通村落結構，門主好比村長，剛才那個大廳就是村委會，平時無事時便各自以家為政，這也是長期封閉的特徵，由於少與外界往來，也就沒有所謂的接待場所，其實這裡就是孫溪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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