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門之鳳鳴山(3)

三

　　果真是鳳凰派！陳楓臉上顯出誠恐之色，"在下陳楓……"

　　還沒等他想好說辭，孫溪已經盯上衛飛，"哦，原來是道家弟子，鳳凰有幸……"說著，恭敬地施了一禮。

　　"什麼道家弟子？"陳楓暗中不解，轉頭卻見衛飛周身上下的毛細孔真氣出入，正是他教給衛飛的龍門派的"仙人睡"法門。陳楓一樂，也不作解釋。其實，這也是誤打誤中，衛飛雖然在柳靈郎附身後通靈，並且直達與靈界溝通的境界，但他所知的修煉法訣，還就是這個一時興起學的"仙人睡"。

　　陳楓根據情況推斷，在孫溪的鳳凰派和莊聖的蠱神門之間，已經明爭暗鬥了很久，雙方互有勝負。10年前，兩個門派達成了停戰協定。但就在近期，鳳凰門下8名普通弟子忽然不明死亡，使人不得不懷疑到蠱神門的莊聖，不過孫溪卻並不十分相信是莊聖下的手，於是私下裡約他會面，卻正好被自己二人撞上……此時，孫溪雖然說是邀請，但多少有點"你來也得來，不來也得來"的意思，誰叫自己二人出現的太不是時候呢。當然，孫溪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敵意來，這恐怕與莊聖將自己二人當作了他的幫手有一定關係，況且衛飛又被他認為是道家正宗弟子……

　　一座山峰在左繞右彎下忽然拔地而起。說它拔地而起，是因為湘西雖然山脈連綿不斷，但像這座如此氣勢雄偉的山峰很是少見。不過在周圍小山包的映襯下，卻奇怪地融於其中，不到近處，毫不顯眼。

　　"這座山叫做鳳鳴山，我鳳凰派便世代隱於此處。"孫溪介紹道，"相傳遠古時期，此山曾有彩鳳棲居，鳳鳴之聲響徹百里，因此得名。"

　　"卻不知貴派是否也與此有關？"陳楓邊說邊觀察著，隨後驚奇地發現，鳳鳴山獨立於一群饅頭般的小山包中，竟能藏拙，並沒有絲毫的陣法佈置，完全是天然生成，心中不禁感歎造物之神奇．

　　孫溪呵呵一笑，指著靠近山腰處一片有著濃厚湘西色彩的建築，"兩位大概想像不到，那裡便是我鳳凰派的樞心所在了。"

　　陳楓暗中皺皺眉，世族門派大都隱於世外，這點不足為奇，但以鳳凰派在道上的名氣，居然將整個門派的核心定在半山腰，從風水上說，一門之基空懸，上不接天靈，下不連地氣，是風水之大忌。"不對……"陳楓立刻又察覺到半山腰上隱藏著一股強大無比的靈氣，在這股靈氣的背後，隱隱透射出血色來。"血流成河之象！"陳楓在極度震驚之下，幾乎脫口而出。"這……怎麼可能？"他搖搖頭，也許是眼花了吧，同樣有著千年傳統的鳳凰派，怎麼可能會對風水常識瞭解得如此貧乏？除了戰爭，在現代還有什麼可以形成血流成河？

　　"果然是靈山秀水，妙啊，妙。"衛飛兩個妙字出口，就再也找不出合適的詞句。

　　"鳳鳴山之妙遠非如此呢！"孫溪拍拍衛飛的肩頭，帶領著兩人踏橋越過一條小溪。這條小溪明顯是為了切斷通往山峰後方的道路。

　　"請！"孫溪這話可是對衛飛說的。

　　陳楓啞然，看樣子孫溪還真把衛飛當成了道家的正宗弟子。這倒不是說孫溪的道行不深，主要是因為鳳凰派世代隱居，甚至門中的修煉方法都自成體系，就連旗門的陳楓也知道得很多，他們只是在近幾年才開始與外界有了聯絡，孫溪能識別出是道家一脈已經是不錯了。

　　與尋常湘西村寨略有不同，鳳凰派的居所也是木制結構的吊角樓，也是依山勢高低而建，不過那青石鋪就的臺階更顯肅整厚重，且建築風格也有其不同的功用等級區別，呈現出漢化的風格。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異處。放眼看去，上下無人看守，炊煙嫋嫋，犬吠牛鳴，活脫脫一個湘西的普通村寨。如果不是孫溪的介紹，恐怕誰也不會想到，這就是在修道界中神秘無比的鳳凰派的樞心所在。

　　陳楓的眉頭是越皺越緊，自從踏入寨子後，山腰處那股斐然的靈氣更加清晰，但縱觀上下的佈局，很顯然與這股靈氣無關。也就是說，這是鳳鳴山獨有的，並不是鳳凰派佈局衍生的。恐怕鳳凰派千年來甘心隱於此山之中，就與這股靈氣有關。

　　對於這些，陳楓當然只是放在心裡的，他還不至於愚蠢到去詢問孫溪。

　　孫溪將兩人安排進一棟木樓後，便笑嘻嘻地一抱拳，"兩位在此略作休息，我還需面見門主，稍後再來。"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鳳凰雖然不大，但總歸有了千年風雨，倘若無人陪同，兩位千萬不要隨便走動，以免產生誤會，而且……"他忽然奇怪地看了陳楓一眼，"而且寨子中有很多千年前留下的佈置，其中有些我都……唔，這位陳楓兄弟，你……"

　　陳楓一驚，急忙收起還在暗中推算半山腰那股靈氣的手訣，"啊，我只是衛飛的兄弟，跟著他學些吐呐存想的基礎，卻難有所成，慚愧慚愧！"

　　孫溪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出門，下了樓順著石階往上走去。這條石階也是除了外形漢化風格的木樓外，與其他湘西小鎮最明顯的區別。一般的湘西村寨都是彎彎延伸的青石臺階，要麼破裂，要麼長滿青苔，惟有鳳凰派卻是如中原的直直且寬大的青石板，雖然不似漢白玉的華貴，卻也極有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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