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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11

  晚飯後,趙世誠又帶著薄禮挨家挨戶地看望族裡年長的長輩們。那夜,他就歇在大哥家裡。

  趙世誠和大哥一直敘到東方發白,倆人才入睡。

  第二天,同樣遠嫁在農村的幾個姊妹聞訊也來到大哥家,還跟來了一群小外甥。中午,又是滿滿兩桌人。在趙世誠心目中,最苦的就是兩個姐姐,五六十年代,農村重男輕女的觀念很重,農村女孩子讀書的不多,都是很小就得跟著父母下地了。

  趙世誠在鄉下待了三天,臨行前,趙世誠少不了悄悄塞給哥哥和幾個姊妹一些錢。也有不少堂侄輩們想跟趙世誠一起到溫城打工,趙世誠從中揀了幾個,讓他們過了春節大年初七初八前就過去。

  趙世誠回到城關,在小登的陪同下,和親自抓招商引資工作的縣長又見了兩次面,這才使趙世誠下定決心在家鄉建一個生產基地,但總公司仍留守溫城。具體選擇廠址的事,趙世誠說先回溫城處理年底公司事務,待明天春暖花開時,他會再回來細談。

  趙世誠在小城吃喝了兩三天,才了結各機關部門的老友們特為招待他的酒宴,他又做東回請了兩桌,事情才作罷。私下裡,他請一位在縣國稅局任辦公室主任的鐵哥們兒為自己物色一兩個有多年主持財務或審計工作經驗的較高學歷的人。那位鐵哥們兒想了一會兒,說先替他物色物色,再作答覆。趙世誠說工資等都好談,但人品是至關重要的先決條件。

  臨行前,他又去看了小楠媽媽一次,並送了許多過年用的東西。老人家告訴他,那天和趙世誠一起乘車的小登,中間帶著縣民政局的人來了一趟,給她送了很多過冬及過年用的物品。她一再問趙世誠,小楠年底能否回來?趙世含糊地回答了老人家,但他肯定地告訴老人家,自己回去若見到小楠,一定要老人家的女兒親口告訴媽媽何時回來。

  趙世誠安慰這位老人家說他開春還會回來看她,並告訴老人家,他已決定在家鄉辦個廠。

  老媽媽讓趙世誠帶點自己製作的當地臘肉,趙世誠說飛機上不好帶,老媽媽死活不肯,趙世誠只好接受這位慈母的疼愛之意。

  趙世誠直接回酒店,簡單收拾一下,便到機場直飛杭城,他的心全系在小楠身上。

  下了飛機,他打個電話給小錢,問清地址,便坐了計程車直朝精神病院駛去。

  他趕到時,小錢和阿霞正在醫院大門處等候著。

  趙世誠下了車,緊握了迎上前來的陌生女子的小手,他滿臉笑容看著面容嬌好的女子說:「謝謝你,阿霞。我會好好感謝你的。」

  他敬佩這個叫「阿霞」的風塵女子的仗義。

  阿霞紅著臉,對這個充滿陽光魅力的中年人笑道:「你想怎麼感謝我?我可無福消受,你還是多關心關心小楠姐吧。」

  「我是說真的,阿霞。」他隨後焦急地問:「小楠怎麼樣了?」

  「現在在手術室裡,進行神經理療。」阿霞抽出被握得生疼的手說,「不過,病情一天比一天好轉。好像,這次連毒癮也能根治了。」

  她暗暗為小楠的眼光叫好,這個很有男人味兒的老闆真的有錢有義,讓女人結識了就不想忘記。

  看起來,小楠終於有了皆大歡喜的結局,阿霞心裡想起來不免有些高興,又有些酸楚,少了一個風塵中的密友,自己何時能從良啊?

  「那我們進去看看,在裡面等著,」趙世誠對兩個人說,「杭城怎麼也這麼冷?」

  三個人走進醫療樓,來到治療室門前,小楠還在裡面沒有出來。於是,趙世誠就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下,不耐煩地看著手錶。

  第五章

  01

  這個世界,永遠只和年輕的女人打情罵俏。
  ——小牽

  小瑟立在寒風裡,被夜的濃黑梳理著,看著趙世誠的車子披著黃色的燈光遠去,呆呆地,似乎忘了轉身,直到他老公的破嗓門從屋裡迸裂過來。

  她悄悄擦去眼角的涼淚,在黑暗裡為自己幽幽歎口氣:「不爭氣的淚啊,能流給誰看?」

  進了屋裡,她老公陰著臉,像不認識妻子似的,眼珠在小瑟單薄的神色間不停地上下左右滾動。好半天,才用審訊般的口氣問:「他來了多長時間?」

  小瑟捆紮住自己的情緒說:「他一杯水還沒喝完呢。」說完,便準備去做晚飯。

  「他沒有對你說什麼?」他老公不相信的目光裡摻著一絲凶。

  「劍深,你說他能對我說什麼?」小瑟忍著自己的淚水反問。

  「你們在大學裡,不是很要好的朋友嗎?他怎麼會不說什麼?」劍深不肯鬆口。

  「不和你說,我要做晚飯了。」小瑟轉身想往廚房去。

  劍深一伸手把小瑟攬在胸前,盯著女人的眼睛慢慢地說:「他和你說什麼,我已無心管,他有沒有給你錢?」

  「沒有。」小瑟遲疑了一下,堅決地說。

  劍深狠狠揉了小瑟一把,冷笑一聲,一隻手塞進女人的衣內,被他箍緊的女人不禁從喉結裡擠出一口氣。劍深的手觸到一卷硬硬的東西,嘴角不禁露出一絲笑意,從女人貼身的小衣裡把一卷錢拽了出來。

  「黃臉婆!」劍深一把推開女人,得意地笑著,對自己的妻子說,「你敢瞞你的男人?我想這傢伙應該有錢給的。」

  小瑟一屁股癱在地板上,尖叫地哭起來:「劍深啊,那是趙世誠給我們孩子治病的錢,你不能拿去賭呀!」

  劍深頭也不回,拋下坐在地上的妻子,奔出門,闖入了漆黑的夜色。

  小瑟一個人哭著,直到嗓音啞得哭不出聲來,直到整個下身和地板冷在一處。她無奈地站起來,偎在沙發裡軟軟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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