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過去的和將要到來的(121)_無弦

一二一

　　曹書仁溫和的看眼，招手對張青藍：「小張，帶敏知去會客室休息。」又說，「我們的人已經在聯繫他們。別著急，有什麼馬上過去通知。」

　　敏知挑會客室的最角落坐下打開電腦，在網路上不斷搜索資訊。每隔兩分鐘就往高瞻手機上打個電話，依舊是不通，不通，和不通。張青藍來看過幾次，看到安靜得像個影子樣，心裡難過，在對面坐下，默默的陪著。

　　過個多小時，曹書仁走進來：「我們公司分部聯繫上，沒有傷亡。但是考察車還沒有消息。」

　　「他們什麼時候從們分部出發的？」敏知終於開口，才發現因為直忘記喝水，嗓子有啞。

　　「今天早上。週末啊。」曹書仁歎口氣。

　　敏知垂下眼瞼：「謝謝。」

　　他們去公司餐廳吃飯，人們的表情不同以往，都擔憂的小聲交談著。敏知看著桌上的飯菜，雖然胃口都沒有，還是努力吃大碗，還對張青藍：「快吃。」

　　張青藍突然紅眼眶，淚水在裡面不停打轉：「最近喜歡上個男孩，我看他對也挺有意思的。」

　　「嗯。」敏知放下筷子，專注的凝視。

　　「他也跟著高副主任他們去考察。」女孩低聲抽泣起來，本來以為些話是羞於啟齒的，卻沒想到會樣自然的從嘴巴裡流出來。

　　敏知握住的手，過很久才說：「他們會沒事的。」安慰太過蒼白無力，女孩抽抽鼻子。

　　「多吃。又沒到最壞的情況，別現在就哭喪著臉啊。」敏知微笑，給夾菜到碗裡，「傻丫頭，不定過會就打通電話，不是白哭嗎？」

　　他們等到晚上九點，一直沒有消息。曹書仁進來：「這樣吧，你們先回去。讓他們有消息馬上彙報給，也第時間通知你們，好嗎？」

　　敏知回家收拾東西，最先收拾的就是手機充電器。生怕沒電錯過電話。到衛穎家裡，衛穎迎上來輕聲埋怨：「電話也不接，短信也不回，我急死了。」

　　敏知歉然，對著衛穎的父母和徐澈的爸爸頭：「對不起。我忘了。」

　　衛穎看的神色，問：「高瞻……聯繫上嗎？」

　　敏知搖搖頭。徐澈上來：「先去休息吧。委屈在書房裡。那個氣墊床很舒服。」

　　敏知笑笑：「睡氣墊床直都能睡慣，別擔心。」

　　衛穎想跟上去，被徐澈把拉住，低聲：「讓個人靜靜，又不是不知道的性子。」

　　的確，越在個時候，敏知越想個人安靜的呆著。不斷的撥著手機，看著網路新聞和電視。更多的消息不斷傳來，震區情況觸目驚心，慘不忍睹。看著幢幢倒塌的建築，想到下面埋著那麼多生命，喉嚨堵住，澀痛得難受。

　　開始在網上搜索地形圖。按照國際能源分部的報告，他們離開的時候正好是早晨10。估算下行車速度，地震發生的時候，他們恰好進入震中範圍內。圖片上顯示著曲折複雜的道路地形。他們遇到什麼？除地震，是否還有塌方，或是泥石流？

　　屋子裡的燈已經關，未拉攏的窗簾後透出外面昏黃的燈光。突然想起高瞻臨走前在額頭的那個吻。如果不跟他慪氣，如果那個時候睜開眼睛摟著他，回應他，該有多好。

　　他滾燙的擁抱似乎還在頰邊。他有力的心跳似乎還在耳畔。好像伸手，還能摸摸他漆黑濃密的發。些都是堅強的理由，告誡自己不要掉眼淚。

　　手機上顯示著時間，分，秒，小時。

　　坐起來，開始寫短信。相信會有那麼刻，脫險的高瞻打開手機，就看到的短信，記錄著所有的心情和想念。

　　「親愛的大遠。好嗎？現在在哪裡？定會平安的，從來沒有懷疑過。」

　　「今年身上發生麼多事情，有時也會覺得灰心喪氣。可是因為遇到你，又覺得很幸運。相信，會直幸運下去的。」

　　「看著新聞，真不能相信今年會讓我們趕上麼多災人禍，為什麼我們的國家會過得麼難。但是又想，我們定會熬過去的。一定會的。」

　　電視上新聞已開始全二十四小時直播。坐在床上背靠著牆壁看著電腦上的直播。手機裡是次又次平緩的聲音：「您所撥打的使用者不在服務區內，請稍後再播。」

　　喉嚨實在幹得發痛。下床靜靜的開門出去，想摸黑去廚房拿杯水。有人替打開燈，卻是徐澈。

　　「沒睡？」敏知詫異。

　　他搖搖頭：「有幾個朋友現在也沒聯繫上。」原來他是在沙發上過夜的，電視開著，聲音很小的放著新聞。

　　敏知倒杯水坐在另邊，卻忘記喝，啞聲：「想明大早飛CD。」

　　「有相關經驗嗎？比如急救？」

　　敏知搖搖頭，淚水差沖出眼眶。這個時候特別恨自己是個徹底的都市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連登山遠足都要有人拉著。

　　電視上放出個報導，所學校坍塌，千名學生被埋在廢墟下。兩個人默默無言的看著，終於徐澈：「國家現在應該緊急調用物資，運輸很緊張。其實，在後方也可以做很多事情。」他聲音裡有不易覺察的停頓和波動。

　　敏知垂下眼瞼不話，過很久才：「你也早點休息，明天要做的事情還很多。」

　　第二到公司，捐款活動已經迅速展開。公司提出員工捐助一百元，。敏知捐錢以後去梁如笙的辦公室：「我在想，一定有很多人很多公司會捐款到些基金去。這麼大筆的資金和物資購買使用，需要有專業人員審核。我們看看能不能做什麼？」

　　梁如笙正在安排徵集有醫療救護經驗的志願者去前方，聽到麼，立刻頭：「你說的沒錯。趕快打個電話去問問。」

　　打個電話後她告訴敏知：「那邊也想到。我們合作的兩個大基金都要去災區，我們可以馬上開始找志願者跟著去。不過們搞國際稅務，可能不是他們最需要的人員。」

　　敏知想想：「我們的Staff可以幫忙去本地區的基金會總部清捐款，做好票據。」

　　「那辦公室裡的工作就要壓得很吃重，確定沒問題？」

　　「沒有。」

　　梁如笙頷首，合上資料夾：「一塊下去吃飯吧。」

　　「已經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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